“宝藏在我手上吗?”
寒山一句话,让瘦甲哑口无言。
是啊,宝藏确实有,可胖乙或是其它人真的能找到宝藏,再据为己有吗?
“我的意思是,寒叔和寒婶没有和你提起过宝藏的事吗?”
这一直是瘦甲心中的疑惑。
身为爹娘,身为无尚城贫困子民,他们如果明知道宝藏的事,怎么会安享贫困,甚至寒山跟着吃苦?他夺无尚城的城主之位,在瘦甲心里, 一直是有什么目的的。
“他们要是说过,我还用和你在这讨论这个问题吗?我选择城主之位的初心,只是想让无尚城和无尚城的百姓生活的好一点,这与宝藏与我爹娘没一点关系,我对这批宝藏没兴趣,我只对周季白有兴趣。”
寒山冷淡地看着瘦甲,他觉得今天的瘦甲与往常不同。
以往,不论自己做什么事,他永远是支持自己的一方,拼尽全力维护寒山的安全和利益,而今天,这算是质疑吗?
在这纷扰的世界,如果连瘦甲也开始攻于心计,那他寒山还能相信谁?
眼下,师傅的腿伤了,寒山将他送到山上,找了一对中年夫妻伺候他,很多事,都是寒山一个人拿主意了,而红樱和林暮烟都身体抱恙,无力再帮他,如果瘦甲再出什么事,只剩他和小川两个人,真的是有很多事力不从心了。
“放心。为寒叔寒婶报仇的事,我也始终牢记在心。”
看着寒山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瘦甲有点心疼。
从小,他无父无母,一直是寒叔和寒婶照顾他,冷了,寒婶给他做衣服做鞋,饿了,寒叔给他烤鱼,蒸大雁,只把肉最多的地方给他瘦甲,甚至有的时候,就连寒山和小棠也没有这个待遇。
所以,从小,在瘦甲心里,寒山就是亲人,寒叔和寒婶就是爹娘,所以他们的仇,自己一定会报。
只是,无尚城虽然强大很多,但有了这批宝藏,是不是就可更上一层楼,开疆拓土,无往不前。
他不信,这样的事寒山根本没有想过。
“好,有这一句就足够了。兄弟齐心,其力断筋。”
寒山伸出手掌与瘦甲相握。
此时,微风拂面,阳光清朗,空气中满是甜甜的桃花香,可仔细听,似乎空气中还有一种急切的风笛声。
笛声自远处传来,越过山谷,穿过云层,却细密而绵长。
“是小川和胖乙。快。!”
寒山侧耳细听,立即辨别出了这是小川求救的信号,立即召集寒山庄的几个高手和瘦甲他们一起骑马飞奔,刮起阵阵尘沙。
“出了什么事?”
室内的林暮烟看见很多家丁整装出行,赶出来的时候,寒山已经走了,家中的一个小厮急忙回答:“好像是去了春风小筑。”
林暮烟听到了风中夹杂着急切的风笛声,心下又开始不安,可能种担忧,也是现代与古代人的区别。
在现代,在法制社会,杀人的事件虽然有,可皆与林暮烟无关,年少时,以姐姐的聪明和高情商,都能化险为夷,姐姐成了著名的国画大师,虽然大名远扬,但姐姐只安心创作,鲜少抛头露面,甚至鲜少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林暮烟根本没有担心人事无常。
可现在,各个都手执长剑,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寒山又总是处在风口浪尖,她怎能不担心?
既然她无力改变这无尚城的环境和打打杀杀的结局,那她就要时刻站在寒山身边,平安时他们携手,危险时他们并肩。
“我去春风小筑。”林暮烟走向马圈,牵了一批上好的战马后,在小厮的帮助下,上马奔离。
林暮烟很远就听到了春心小筑传来的打斗声,还有小川焦急的告知声:“去花海救胖乙。”
可放眼望去,数百的黑衣劲装者全部对着寒山等人,招招直奔要害,根本容不得他们脱身。
还等什么?人命关天,只能自己一个人前去。
林暮烟闻听,思考都来不及就拖着马僵向花海奔去。
果然,林暮烟刚入花海,迎面就看见了绑在树上的胖乙。
胖乙的上身衣服已经被扒光,身上,满是鞭痕,血肉模糊,整个人已陷入晕厥。
“只要你说说宝藏的下落,我饶你不死。否则,我打的你这辈子再也啃不了一口雪梨。”
一个长衫的男人说着话,猛的一是一鞭打在胖乙的身上,顿时,血渍粘染到鞭子上,滴在地上,洇红一片。
“胖乙。”
林暮烟看着昔日胖呼呼的胖乙耸拉着脑袋,身上满是鲜血,忍不住招呼出声,可胖乙像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一样,头也没抬,一点声音也没有。
“胖乙。”林暮烟再次惊呼出声,骑着马就冲进了花海里,赤手空拳,直奔胖乙,任凭周围人的刀剑扎在她的身上,也却稳健如飞,毫发无伤。
或许,这样的金手指是上天给她的恩宠。
不然,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如何在这武力征服一切的古代生存下去?
而那些人,看着林暮烟如入无人之境,竟未有丝毫惊讶之情。
可就在林暮烟马上下马,抓到胖乙的时候,胖乙突然伸长了胳膊,掐住了林暮烟的咽喉。
“你……?”
林暮烟的身体腾空,瞪大了眼睛看着胖乙。
可此胖乙非彼胖乙。
而是一个和胖乙十分相似的男人罢了。
又被人摆了一道。
林暮烟此刻才明白,他们接二连三的制作事端,或许,目标不是寒山而是林暮烟。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林暮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要什么,只是,不想你在无尚城生活下去,或许你的死,可以让寒山学着聪明一点。”
花海深处走出一个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瞪着林暮烟。
原来,是想以自己来治下寒山,那他们是做梦。
林暮烟突然深浅一笑,伸出胳膊,以现代的制擒术挣脱了那男人的束缚,随即抽出了腰间的短剑。
寒山,就像有先见之明一般,早在上次在断头崖之后,就给她配备了专属的短剑,灵巧,锋利,便于她近身攻击。
虽然从未想过会有杀人的一天,可大事所趁,行动胜过结果。
林暮烟猛然伸出手抽出短剑,迅速地扎在那男子的喉节处,一道血渍立时涌出,双手也不由地放开了林暮烟,他的同伙见状,立即蜂拥而上。
“一起上吧。”
林暮烟救人心切,指着所有人道。
“哟,还挺狂妄。兄弟上,杀了这个娘们大大有赏。”
其中的一个头目向那些手下承诺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时间,他们个个虎视耽耽,如野狼一般扑向林暮烟。
可他们的轻功和长剑在林暮烟身前都起不了了任何作用,因为刀划在她的身上也未有任何异常,反而近了她的身以后,她的短剑立即扎在他们的身上,
但她的剑却没有直中他们的要害,反而是扎在他们的胳膊上或是腰间,显然,林暮烟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让他们再无杀人之力。
他们不过数十人,显然不是林暮烟的对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躺倒在地,个个捂着胳膊、腿、腰的位置痛苦的叫骂声和呻吟声。
“说,胖乙在哪?”
林暮烟抓住其中的头目,将剑抵在对方的脖颈处,威胁道。
“在地窖里。”
林暮烟听毕向他指向的地窖奔去,但行至几步就停下了,吃一暂长一智,她不得不防备,若再次中计,怕自己就是刀枪不入也难逃此处。
“嫂嫂,嫂嫂救我。”
地窖里传来胖乙痛苦的叫唤和呻吟声。
“胖乙,是你吗?”
林暮烟小心冀冀地侧耳倾听,她想通过胖乙的语音语调来辨别是否是他本人。
“嫂嫂。”
地窖中的胖乙浑身是血地趴在地窖口,他听到林暮烟的声音后,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竟拖着肥胖的身体,缓缓前爬。
“胖乙,胖乙,你现在最想吃什么?”
林暮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川哥烤的雁腿,现在我想吃。”
胖乙的声音沙哑,嘴角处的血渍已经风干。
“……。”
林暮烟听到胖乙的真实的声音,更拘紧地走向地窖,可她刚下两步台阶,就看到了地上爬行的胖乙,他的衣衫已被长鞭抽碎,一条一条的血渍自长衫里渗透出来,触目惊心,而仅余的一支手在地胡乱地摸索,纵然听到林暮烟的声音也没有看见她的人,一支手还在空中乱抓乱晃。
他竟然看不见?
林暮烟一步一步地下台阶,看着胖乙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血肉模糊,那空眶的眼周里已空空如也。
太残忍了!
竟然挖胖乙的双目!
林暮烟看到如此境遇下的胖乙,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胖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胖乙别怕,嫂嫂在这,嫂嫂带你回家。”
“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暮烟的声音还未落,地窖中,一个白发老者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林暮烟身前。
“你是真正的周季白?”
不知道为什么,林暮烟顿时有一种直觉,他就是寒山苦苦寻找的周季白本人。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面前的老者沉稳大气,一副儒雅之派,可他的动手和声音干净利索,根本不是老年人的身体特征,面对林暮烟,也未有丝毫情绪变化,一副泰然自若,自控乾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