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别哭。没有霍曲枭，但是还有我陪着你，对不对？”
邢念念愣了愣：“我不想嫁人。”
微叹。
太子试图逗她笑一笑，却也知所有的笑话此刻对她都是没有意义的。
太子脑中灵光一闪，轻轻握住她一只手，柔声问道：
“念念，你想不想让霍曲枭伤心、痛苦？”
她看着太子，眼神依然无神，“伤心？痛苦？”
“对，念念，他既然对你不管不顾，让你如此难过，那为什么不报复他呢？让他也尝尝被抛弃的、伤心痛苦的滋味！”
她的眼睛里终于又有了神采，虽然只是一点点。
邢念念问：“我，我要怎么做？”
“嫁给大将军。”
“嫁，嫁给他？”
“不错。”太子抬手，温柔的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手指顺势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指尖轻轻擦去一点泪痕。
“当然，你们可以先订婚。男人嘛，总是要等到失去才会知道后悔，等他们被我们踩在脚底下，就好了。”
邢念念嗤嗤一笑，对啊，我的好太子哥哥，等你们都被我踩在脚底下，我就可以找霍曲枭报复了。
阴雨连绵几日空气里不免夹杂潮湿，屋内也有了秋日该有的凉意晨时窗子上挂满点点冰霜秋冬交替宣誓主权。
御书房，霍曲枭端坐桌前翻阅今日的奏折，内里杂事略多正事没有几件看的便有些急躁心烦。
这头奏折刚放下，院内便传来清脆得了脚步声。
霍曲枭起身朝外看去，因冰霜遮掩仅能看见些许是裙摆。
是沐颜昭的。
沐颜昭悠悠然，几个月让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方馥儿在冷宫里听说快发疯了，沐颜昭将自己的怀疑都告诉给了霍曲枭，让唐月时时刻刻陪着方馥儿。
张沁芸所说的玉佩，找不到。
那张纸条，沐颜昭也给了霍曲枭，但是一无所获。
霍曲枭只觉得分外不踏实。
“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谁惹您生气了？”
她移步到霍曲枭面，前利落的摘下皮质手套，轻轻的一声，放置在太监手上。
“无事。”
霍曲枭忍不住细打量于她的模样，看她瞧她入神。
沐颜昭伸手在霍曲枭眼前晃动，将霍曲枭思绪拉回，轻咳两声清了嗓对人露出笑道：“没事儿，不过是那些老不死们又开始作妖，对我开始提拔平民，格外不满。”
此话一出，沐颜昭的反应倒是快。
“他们的利益损失了不少，这些老奸巨猾的，真的就不想放弃自己的利益了，”
沐颜昭扶了扶自己的裙摆，担忧的望着霍曲枭。
“如今，查不出来他们。”
沐颜昭指的是唐月与唐砚。
她有意的冷淡必然让唐月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她不敢赌。
“查出来了，这日子也得过。”
霍曲枭垂眸于自己身边的奏折上。
“这骂得还很犀利。”
唐砚呈上来的这一叠纸张，一字一句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这写的内容，空穴来风说不上，也不算是有理有据。
能让他递交上来的东西，肯定不算什么无趣的。
霍曲枭拢衣拉了拉身上红绸，抬眼瞧面前之人，下巴点了点手里的这些传闻，随手往后翻了几页。
“谁写的？有多少人看过了？”
事关邢国，又牵扯到沐颜昭，真是好样的。
沐颜昭一愣，好奇。
她本不应该听闻朝政的，可听他低哑声色道，坊间传霍曲枭和邢念念有私情，心头忽觉好笑。
沐颜昭抬手看了将这叠纸压在案上，沉声喝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
霍曲枭向来最懂沐颜昭的心思，如今这一番不过是为了给天下人做戏。
好一个令天下为止之震怖的霍曲枭，手段极其了得。
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总得借他之口说出来，心头才舒畅。
“陛下，您心心念念邢念念之事，是真是假？”
“你来问朕？”
沐颜昭闻人言轻呵一声，抬手指了指面前这人，笑他多此一举，却蹙眉反问他这话。
散播谣言的人，就像是只浑身心眼的老狐狸步步为营，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满心算计。
“皇后，你就如此，不相信朕？”
“臣妾，不敢。”
明明在猜隔墙有耳，霍曲枭偏生见沐颜昭故意表现出来的委屈巴巴的模样，忍俊不禁。
霍曲枭差点没憋住笑。
沐颜昭瞪了他一眼。
“好一个不敢。朕看皇后你没什么不敢的。”
霍曲枭见沐颜昭垂眸低下头去，自己也转身拉了拉软绸。
这场戏还得继续唱下去，在没收场之前，一个也不能落下。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总得有个结果好交代。”
此言一出，一时四下无声。
沐颜昭眸间绯红荡漾。
相顾无言，沐颜昭却有话要说。
霍曲枭转头正打算看些其他文书，正听她一声低唤。
沐颜昭故意说：“陛下不就是仗着臣妾的喜爱，一而再再而三的沾花惹草？今天能有个邢念念。明天就有个李念念，后天还能有个王念念，反正就没有臣妾的份了。”
“嘶……胡闹！”
霍曲枭眉头微挑不满吸了口气，扶着膝盖倾身看过去。
“自皇后回京都，这脾气是愈发的明显了。”
霍曲枭听闻屋顶细微的响动，勾唇轻笑。
“如今公然挑衅，皇后，你真的是反了。”
霍曲枭复抬手指着沐颜昭，一字一顿对他道。
“你这么说，我可以治你大不敬。”
沐颜昭仍是那副乖顺模样应了一声“领死”。
而只有霍曲枭知道她这把乌鞘之中藏着什么样的一把利刃。
一时让霍曲枭分不清沐颜昭是唱戏的那个，还是看戏的那个。
“要死要活随你。”
霍曲枭闭上眸子只觉有些累了，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管的她是台上台下哪一个，管他布的哪种局，都要顺着台本往下唱。
“下去吧。”
沐颜昭一愣。
霍曲枭眼眸中的冷淡直接的伤害到了沐颜昭。
她脑海里浮现了无数的想法。
是厌倦了。
是讨厌了。
还是……
“臣妾……”
霍曲枭依旧眼眸闭上：“退下吧，皇后。”
“是。”
沐颜昭行礼，离去，随后，她听到霍曲枭召见方馥儿的圣旨。
霍曲枭……你是真的厌倦了我了吗？
沐颜昭眼眸缓缓流下一抹清泪，白鸽再度出现。
这次带来的消息是：“相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