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沐颜昭这话听得不在少数,可先前一门心思扑到事业上 连膳房都极少进过,又谈何做菜?
在离开之前,沐颜昭准备好生学习怎么做饭。
她的算盘可是打得很好的。到时候去了小院子,终究是要一起炊事的。
沐颜昭听闻有间酒楼生意极好,就连当朝宰相和公主皇子都闻名前去。这下有得救了,前去拜访请教一番。
掌柜聂姑娘见沐颜昭前来说罢缘由,聂姑娘面露难色,似是不愿教。
她心道人镇店技艺怎能轻易相传?
不教也理所应当。
沐颜昭待要放弃收口之时见她拍拍胸脯,说:“交给我吧。”
她心内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连连向其致谢。
七月流火,天黑得早些。
沐颜昭听得聂姑娘口头讲述便回家换件舒适衣服,撸起袖子自己按照步骤操弄起来。
她第一次上手难免生涩,光是生火就弄得脸上浑是黑印子,绕着唇转一整圈。怎知这滑稽模样?
简单抬臂抹下又接着下个步骤。这不抹也罢,现在活像只花猫。
没过半柱香又遇到难处。这刀怎么接连几次切菜都不利索,不一会儿便心烦,加重了刀下力道,一个不留神,手就这么伤了。
沐颜昭来不及感受袭来痛意,快步进屋拿去药箱。此时天已暗下大半,于是仅潦草包扎又着手到膳房去,挑些看着大小匀称的菜丢入锅中。
不过半时辰,这汤便是炖好了。万事东风,只欠霍曲枭。
汤刚盛上不久他便归家,放下手里碗勺迎去。
他见沐颜昭盛汤心觉疑惑开口发问。
“你这是怎么了?”
沐颜昭答道:“仅是心潮澎湃尝试一番。你可不准笑话我。”
方才在院天色昏暗,现趁屋内明亮烛光,这脸上的黑印子可掩不住了。他掩唇发笑,在沐颜昭脸上抹个不停。窥镜自视,这可不得了,忙跑去洗把脸。
沐颜昭遂拉霍曲枭手腕在桌前一同坐下,抬手将汤碗推去他面前。他抬眸正对上我目光,忙又垂首,试探性舀一小勺抿唇仔细打量。
他动动手腕又洒了好些在碗里才放勺于口中。也不知是否真尝着了味道,刚入口便见他努力隐忍模样,嘴撇得能拴住头驴,眉也没皱一下,还不忘抬头偷看我反应。
她忙活一天的成果可不能就此糟蹋喽,于是直接上手将勺子抽出,捂上嘴强制咽下。
“咳咳咳…娘子…这汤。跟川菜有得一拼。”
“川菜?”
“川蜀传统小吃…。这屋里怎么有股苦味。”
霍曲枭支支吾吾开口就知没什么好事,闻声缓缓遮住左手食指伤处,不料这小动作刚好被他捕捉,潦草包扎的丑样子也被他一览无余。再这么出丑真就没脸见人了。
“我的傻娘子欸…。”
“我这傻还不是因为你!”
十日后,苏洲。
车马缓,沐颜昭下车,再来收拾屋子已是暴雨时节,大雨倾盆,她吩咐人手打扫外院,而院子里的东西就让她自己和霍曲枭一起。
焚香压住木屋的气味,院内的草药刚好可以采摘,垂柳的枝上多了一个棕雀窝。
书房装有古籍的布袋落了灰,客房床头放着不知是哪个谁留下的空药瓶。
油纸伞撑着搁在前院,是沐颜昭自己带的,上面绘有墨竹,是去年在门口的铺子买的。掌柜有时会画些好看的扇面,用湘妃竹做扇骨,精致典雅,给折扇题字的是另一位老先生,年过花甲,是她在江湖结交的人。
话题至此。霍曲枭有点好奇:“这些人,你都是哪里结识的。”
沐颜昭挤眉弄眼:“你猜猜看。”
他们整理花了一天的日子,此时,霍曲枭的暗卫来报。
“主子,之前不久发了大水,庄稼烂在地里,一些房屋坍塌,病死饿死的都有,有富商摆摊施粥,也算缓和一些。“”
沐颜昭听着就遣丫鬟将枝叶磨碎,调了几味常见病症的药备好,装小瓶子里摆在门前,如此人们便知这里来了医师。
霍曲枭也在一边帮忙。书院报道也因为这大雨先缓下去了。
一连几日,这小院子人满为患。霍曲枭经常在书房处理水灾一事,帮忙上书。
案上卷杂错落,又添了一纸蹂躏已皱的书信。
这笔势是卫凌华掩不住的锋利,落笔凛冽得体又归潦草一辙。
霍曲枭愁这来往多卷不曾断的风声,豫这弃下多载不曾拾的败笔。
他抬指去沾檐下垂雨,借着薄弱的烛光推那扇虚掩的门;卫凌华,你代笔毫写意宣纸承情,只可惜,这洪水猛兽不给人机会,这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沐颜昭也没闲着建在小胡同里的屋子被水泡过不宜住人,前来求助的百姓体内湿气重,转寒时更难挨多变的天。
她给上门的人塞了一些驱寒的药还有果子,待侯爷与殿下走后,才亲自拎着药箱前去诊断是否有人患疫病。
可怜这偏僻角落里还生有花树,潮湿的地方花也香,挂在枝上的望着瘫在地上的,星星点点蔓延到木门前。
门开着,院里妇人抱着孩子,汉子掺着老母,孩童垂泣,大都倚着墙瘫坐在地上。
这些人大抵无缘接触书籍,一两个信了传言,要不了多久就在一群人里传开,人们怕极了疫病,面容枯槁地缩成一团,脸颊瘦得凹陷。
沐颜昭带着面纱给人把脉,安慰孩童不要惊慌。
“别怕。”
小姑娘见了沐颜昭似是更害怕,想要止住眼泪,抽噎几声后问沐颜昭 : “大姐姐,附近真的闹鬼吗,半夜的风声好可怕,还有铃声,呜呜,我不想被鬼吃掉,我想爹爹……”
奇谈怪论里经常说铃声招冤魂,不详。
沐颜昭安慰了几句,给前几个人看完情况之后都没有患疫病,给孩子诊完后也无大碍。
“你只是穿的太少,又浇了雨,夜里着凉。”
她烧还未退,脸蛋儿红红的,分外可怜。
沐颜昭于是揉揉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