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昭确实不敢轻举妄动,离开了医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不敢乱动。
脖子上的刀已经变成了匕首,杀手在身后威胁她。
像是在赶羊,让沐颜昭一步步慢慢挪动。
最后,终于来到一座阁楼。
名为明月楼。
里面气氛火热,看样子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青楼,每逢这个时候,就是最热闹的。
沐颜昭心情不虞,脸色更是难堪,一进门,就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一旦钱似的。
事情还要从她从霍府离开说起。
如果不是霍曲枭一直袒护着邱安若,或许,她也不会这么生气吧。
“到了,在这待着,老实点,别乱动!”
“放心吧,哦……你们要在外面守着?窗外有人么。”
“敢从二楼跳下去,除非你不要命了。”
沐颜昭确实不敢,这个高度跳下去,她当即就是非死即伤。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屏风后面终于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沐颜昭看清来人的面容以后,才发现和她想象中的有差别。
此人不是耶律匈,竟然会是卫霄……
这厮来明月楼就为了跟她见面。
“你有什么企图?赶紧说吧。”
卫霄负手走过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认真的打量她的神色,笑道:“我关心你。”
“拉倒吧。”
沐颜昭冷笑一声:“别假惺惺的,我们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卫霄,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我就赶紧,不然,别逼逼赖赖。”
“嗯……做人别这么暴躁嘛。沐颜昭,我想跟你合作。”
“……?”
沐颜昭直接露出疑惑的表情,心想,这个卫霄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不得不提醒卫霄一件事情:“卫霄,我们是敌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谁说的?现在霍曲枭对你又不是很好,他对你,不过是利用,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当成最亲密的人。不需要你的时候,弃如敝履。想必你自己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吧,都不用我说。”
卫霄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在无形之中狠狠戳进沐颜昭的心窝,让她觉得很痛。
是了,她对霍曲枭而言,利用价值好像越来越小。她也能感觉到霍曲枭对自己越来越敷衍的态度。
原以为两情缱绻,能一直扶持着走下去。谁料一个邱若白,就让他们两人之间分崩离析……
沐颜昭想到这里,心里沉重的厉害,觉得自己一路而来,好像赢的满面风光,却又输了所有。
“如何?”
“不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沆瀣一气。”
“沐颜昭,你会后悔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后悔。”
沐颜昭噙着冷笑,不屑一顾,对卫霄的话已经不存在兴趣。卫霄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挑唆了她跟霍曲枭的关系,希望她能从霍曲枭身边离开,然后帮助自己。
半个时辰后,沐颜昭便从明月楼里走了出来,神色疲倦,不知道是跟卫霄说了什么话。
回到府里后,沐颜昭撞见了刚刚为邱安若医治好的人。
徐青山看着她那接近疲倦的神情,还不知道她刚才遭遇了什么事,只当沐颜昭是因为帮他看店铺而感到疲倦。
“邱姑娘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可能情绪不大好,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
沐颜昭缓缓点头,她不担心邱安若的身体情况,也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某个人的反应。
“霍曲枭……他怎么说?”
徐青山愣了愣,也没有隐瞒沐颜昭,坦诚道:“将军很关心邱姑娘,一听说邱姑娘身体不好,立即让人在京城里寻找最好的补药。”
听到这里,沐颜昭的内心,突然就有种心凉了半截的感觉。
霍曲枭关心邱安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对她而言,不外乎是四个字:“心如刀割。”
“别伤心别难过…将军关心邱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邱姑娘好歹是礼部尚书之女,身份地位不同,将军多关心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便是徐青山这么安慰她,可沐颜昭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难受至极,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连话都不想说了。
见状,徐青山便决定不再刺激沐颜昭的心情,以免到最后沐颜昭真的想不开。
回到院子里以后,沐颜昭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差距。邱安若那边的院子,一堆丫鬟在侍奉,还有两个老婆子专门负责熬制一些补汤,院子也打理的干干净净非常漂亮。
而她的呢?
丫鬟倒是寥寥无几,没有生气,昏暗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住在这种环境下,即便是一向乐观的她,现在心态也有点变了。
这一夜,沐颜昭辗转反侧,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天上打雷了,轰隆隆的雷声吵得沐颜昭谁不着。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雷雨交加的深夜,总觉得外面随时会有人闯进来拿她性命。
沐颜昭想起自己总能碰见各路杀手,心里就吓得有点发毛。
在看见门窗外闪过的一道黑影时,沐颜昭的心里原本存着希望,不料进来的人是她的侍女。
“沐姑娘,奴婢给您拿来了一床新被子!下雨了天就冷,很容易冻病,多盖点。”
沐颜昭却哭笑不得地看着侍女。
“还是你对我好。”
“沐姑娘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在奴婢分内的事!”
直到后半夜,倾盆大雨才算缩小了不少,渐渐的,山间被雾气笼罩,京城的美色像是被模糊起来,雾里朦胧。
沐颜昭梦见很久以前的事情。
因为她害怕打雷,所以每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霍曲枭都会出现在她身边,亲自陪伴着她。
一觉醒来后,沐颜昭发现身边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定睛一看,桌上摆着一碗白粥,还有几碟小菜。
沐颜昭起身,外面雨过天晴,空气清新。
而霍曲枭,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说不失望的话,那是假的。
沐颜昭心情低落,又不想先低头去找霍曲枭。好像谁先主动,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