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昭也没想到，哥哥选出来的人竟然这么给她丢人。
在霍曲枭面前那么闹，如果是她，她也生气。
这些人都什么玩意？
半吊子，半桶水都算不上！面圣，那是开玩笑的事吗？！
沐颜昭因为这件事，气得差点没吃下饭。
打，那板子要狠狠的打，让那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看看，什么叫做宫规森严。
“娘娘，别生气了。”紫菱回来禀告状况，捂着嘴偷笑道：“那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了，他们都下不了地，被抬着送回去。”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回家后还要被各种问候，确实有够丢脸的。
沐颜昭唇边勾起淡淡冷笑，“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好，就没见过这么不成体统的人。”
紫菱感慨道：“都是他们家里纵容坏了，才让他们天不怕地不怕。”
这也难怪。
家里宠溺，外面又有一群少女倾慕他们，他们自然而然就开始膨胀，开始觉得能为所欲为，连分寸感都丢失。
这样的人怎么成为他们的心腹？
想到这，沐颜昭就头疼欲裂。
第二日，两人撑着重伤来上早朝。进门时，便互相看不顺眼，愣是在众臣面前闹了一出笑话。
霍曲枭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同样没忍住。
那两个蠢货在干什么，互相挤一道门。
“肃静。”
笑声逐渐收敛。
陆清先拱手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盛子勇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叩见。
他们二人在人群中，如同跳梁小丑。臣子们私下依旧议论纷纷，见他们二人滑稽可笑的模样，忍不住说陆家和盛家以后怕是要交恶。
沐颜昭在后花园听闻了前朝的事情后，气笑道：“那两个蠢货还不知收敛？”
紫菱说得绘声绘色，“今日倒是学乖了点，懂得给陛下一点台阶下。看来昨晚回去以后，他们二人都受了家里调教。”
肯托着伤口出来上朝，说明二人心里还有点数。若是真的不懂事，估计昨天早就被霍曲枭处死。
霍曲枭若是发起狠来，连她都劝不住。
仍然记得前一年，有名大臣因惹怒霍曲枭，不仅是不给霍曲枭台阶下，还当众让霍曲枭难堪，挡了他的前路，几天后在家里死于非命。
陛下的狠心，是在残酷的氛围中锻炼出来。
她知道霍曲枭在这宫里有多孤寂。
可她出了慰藉霍曲枭两句，其余的事……她不知道要如何让自己起作用。
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让霍曲枭再高兴点。
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人难免彷徨，茫然。
“调点安神香。”
“是。”
紫菱打开香炉，余光一瞥，那“两个蠢货”来了。
她低声提醒沐颜昭。
沐颜昭正在贵妃榻上半卧着，缓缓支起身子。
凉亭四面帘子轻轻翻飞，香气扑鼻。
陆清跟盛子勇止步于亭子五步之外，只见里面一个朦胧的人影缓缓变得清晰立体。
那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沐颜昭换了个位置继续休息，这次是在太师椅上。
二人齐步上前，朝她行礼。
沐颜昭摇着团扇，轻轻遮挡自己的下半张脸，眉眼锋利，仿佛能直穿人心。
“你们两个，还好意思来见本宫？”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连忙跪下央求。
“请皇后娘娘恕罪……”
沐颜昭冷呵一声，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们两人，让他们心理压力倍增。
“本宫以为你们能好好相处，结果呢？第一天就给本宫出岔子，丢本宫的人！不是爱打架吗？怎么不继续。”
面对挖苦和奚落，两人垂头丧气，不敢言语。
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宫的，本来是打算被扶持成陛下身边的可用之才，谁知道，第一次进宫就发生这种事。
“微臣有罪，恳请皇后娘娘责罚。”陆清先主动承担责任，倒是让沐颜昭高看两眼。
盛子勇愧疚道：“娘娘愿意提拔微臣，便是微臣的福分。微臣自己不珍惜……请皇后娘娘降罪。”
有悔过之心，那还不算晚。
沐颜昭拂手让他们二人起来。
“赐座吧。”
二人之间的硝烟暂时没弥漫开来。
沐颜昭盯着他们的眼神如同审判官，仿佛要将他们生平做过的所有错事一点点揪出来。
“别紧张，本宫不会害你们。朝中局势动荡，有人在底下结党营私，你们可知道此事？”
陆清神情肃穆，应道：“听家父说过，那帮人不死心，勾结了外来势力，想祸害京城。娘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心不足蛇吞象。”
沐颜昭用一句话解释，他们顿时明了。乱臣贼子，依旧贼心不死。
他们能做的，便是帮助沐颜昭铲除背地里的威胁。
“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以后，你们便俱为一体，生死殊荣，你们都要一起享受。”
盛子勇：“……所以，我要跟这人狼狈为奸。”
“娘娘，此人出言不逊。”
盛子勇顿时闭嘴，讨好地笑道：“微臣只是开个玩笑，娘娘不必当真。”
“好了你们两要斗嘴先等会。”沐颜昭现在手头有个任务要交给他们去办……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支持金子寒。
京城那些官员，没有一个能让陛下省心的。
“你们两个，查出一份名单，本宫要知道，谁还跟这些事情有牵连。”
沐颜昭揉了揉眉心，倦了。
二人当即缓缓退下，不敢再继续闹腾。
结束以后，两人在宫道上并肩走着。陆清问道：“你心里可有怀疑人选？”
“工部那几个老贼，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了么。”
陆清顿时豁然开朗，问道：“你父亲跟工部的人那么熟悉，该不会也有一份吧？”
“找死啊你？！”盛子勇顿时露出拳头，要揍陆清的意思。
陆清冷哼一声，懒得在这里跟盛子勇发生冲突，转身便离开。
宫中风云诡谲，随时千变万化。
御书房亦是如此。
霍曲枭起身，要亲自去地牢一趟。几名守卫在前面开路，气势汹汹。
这是京城最大的地牢，残忍程度可想而知。
“陛下来了，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