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这两个从大禹国来的贼子,究竟想调查什么?!”
霍曲枭眸光一冷:“杀你。”
以前他们的思路都是错的。
密网,密探……这些是杀不完,除不尽的。
就如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今天烧毁,明天野草继续长。
只要金国一天不毁灭,派往京城的密探就会源源不断,并且时不时就给他们一剂重创。
既然如此,霍曲枭何不直接把头目除掉?
这样一来,也能剩下不少事情,杀鸡儆猴。
而且,他们再也不用纠结密探的事。
这才是他的想法,直截了当!!
慧空大师露出惶恐,“我是金国的大法师,你敢杀我?!那就是在跟金国作对!”
霍曲枭笑了笑,“别人看不出来,大师放心,一定让你走得安详。”
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慧空大师猛地起身,掌法拳拳到肉,与霍曲枭迅速搏斗起来。
没想到慧空大师的武功竟如此厉害。
沐颜昭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却见慧空突然出了暗器,三道银针从袖口中发出,射出去时,速度极快!
如果不是霍曲枭身形闪躲得快,现在早就中毒倒地。
出家人的心,可真狠啊。
沐颜昭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慧空阴招多,殿下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反正兵不厌诈……
沐颜昭摸了摸腰间,刚好找到一包没有用过的痒痒粉。
“阿枭,注意!!”
霍曲枭回头一看,便知道沐颜昭手里拿的是什么。他快速闪躲开——
沐颜昭手里的痒痒粉包爆开。
空气中有不少的白色痒痒粉落下。
慧空大师怔然,迅速后退,但脖子上还是沾上了不少痒痒粉,让他倍感痛苦,挠得快出血。
沐颜昭叉着腰,咧嘴一笑:“怎样啊?这可是加强版的痒痒粉,我就不相信不吃解药能够熬过去。”
轻则破皮流血,重则,挠到骨头都露出来!
哼。
让你欺负阿枭。
正当沐颜昭还在得意时,慧空突然发狠,一掌将眼前的鼎劈起来,飞向沐颜昭!
不好!
沐颜昭立即往后退了几步,迅速翻到门外。
门框被砸烂,碎了一点。
里面被白蚁啃噬,露出难看的蛀洞。沐颜昭一阵头皮发麻,心想这座寺院里里外外,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已经是烂透了根。
好恶心,怎么会这么恶心呢?
沐颜昭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恶心得想吐。
慧空突然冲了出来,双目赤红,如同发疯一样,要将他们一掌拍死。
犹豫太过着急,反倒暴露自己的缺点,被霍曲枭反制。
霍曲枭轻轻一剑,先将慧空的小拇指砍断。
轻轻这么一下,慧空顿时惨叫出声,鲜血直喷。
霍曲枭后退两步,只见慧空身后的大殿开始倒塌。
这一幕让人觉得惊恐不已。
此时的沐颜昭也看清楚,整座寺庙的承重墙里,都是尸体。
她立即转身,差点没吐出来,那些尸体腐烂得好恶心。
等沐颜昭恶心完的时候,慧空身后的大殿已经崩塌的差不多。
这一幕对慧空来说,更像是信仰的崩塌。
长年累月供奉起来的神佛,没能救慧空一命,反而是一根承重柱的倒塌,压断了慧空的右腿,让他在地上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沐颜昭冷静地瞥了一眼,无法对这种人拥有同情心,只觉得是活该。
慧空疼得无法冷静,在地上不断惨叫。
霍曲枭掸了掸肩上的灰尘,他还没出手,神佛先将慧空收走。
也算是,天道好轮回。
“外面的官兵应该快来了,阿昭,我们走。”
两人转移到外面安全的地方,在人群中观看着。
百姓们这一幕指指点点。
不仅是大殿内的墙壁藏有尸体,就连外围的墙,也接二连三的倒闭。
那些尸体高度膨胀,普通的墙面根本无法继续掩盖,加上风吹日晒,没能很好的维护,所以全部塌了。
金国首都最为震撼的一幕,发生在今日。
现场浓烟滚滚,待尸体滚落出来时,不少人吓得惊声尖叫,接连逃跑。
幸运的是,他们平安无事。
沐颜昭松了口气,“阿枭……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打死也不来了。
她以后甚至不敢靠近墙壁,落下了心理阴影!!!
霍曲枭莞尔:“好,我们不来……”
好在他们来这一趟,做对了一件事。
那就是让慧空死了。
此人只要一死,京城密网的活动便会暂停下来。
说不定,他们可以趁着这个空窗期间,将内鬼都翻找出来。只要他们拥有足够多的耐心。
几天过后。
现场如沐颜昭想象中的一样,依旧没有收拾干净,倒塌成废墟的寺庙,就这么暴露在日光下。
没过多久,就变成一座苍蝇场。
曾经最神圣的地方变成这样,路过的人看见了,都难免觉得唏嘘!
沐颜昭依旧是与霍曲枭坐在莲花楼。
这是他们在金国待的最后一天。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走,是因为还要观看张了了与张老爷被惩罚的场面。
“来了。”铁奴提醒他们。
沐颜昭低头一看,张了了,张老爷……还有一帮跟着知法犯法的张家护院,此时正困在囚车里,接受臭鸡蛋烂菜梗的待遇。
哭声一路高昂,张了了成了泪人,张老爷一动不动,目如死鱼。
不一会,父女两人便被拉到了行刑场。
张老爷今日处死。
由于张了了没有参与犯案过程,只被判在边关流亡三年。
三年……弱女子……张了了的下场可想而知,甚至不如直接处死。
一阵惨叫声,张老爷人头落地。
沐颜昭托着腮帮子,在莲花楼静静观看,内心毫无波澜。
刑场周围的人纷纷退开,生怕会被溅上血。
“看完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霍曲枭牵住她的手。
沐颜昭点头,低声问道:“殿下回去以后,打算怎么处置金子寒?”
“让他死吧。”霍曲枭回答的干净简单。
想想也是,金子寒做了这么多错事,除了死,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消除金子寒所犯下的错误。
霍曲枭点头,带着她回到马车上。
“好好睡一觉。”
沐颜昭眼睛一闭,因为这几日的劳累,很快便倒在软垫上沉沉睡了过去。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又是一次翻山越岭。
穿过好几座山后,他们才回到京城。
一路长途跋涉,回到熟悉的故土时,难免让沐颜昭热泪盈眶。
而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地牢里,看望金子寒。
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金子寒急速消瘦,可以看见脸上的颧骨,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病态。
沐颜昭皱了皱眉头,“居然还没死。”
“……为什么要死?”金子寒露出经典的阴鸷笑容,“你们去了金国吧?杀了慧空也没用,我的线人不止他一个。”
“无所谓啊。”沐颜昭耸耸肩,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每年那么多,也杀不完。再者慧空一死,你却还在牢房里,你觉得,你的下属会给予你信任么?”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金子寒的人手够多,可他的手下在面对死亡威胁时,难以保证每个人都会为金子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不怕死的人?
金子寒闻言一愣,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外你也不想想,你在金国的地位……”沐颜昭靠近,笑得迷人:“你一消失就是这么长时间,别说他们了,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最杀人诛心的事,莫过于此。
沐颜昭接着道:“不仅把你忘了,还要推举新皇。你金子寒又算个什么东西?在你们金国,那些宗室大臣的权利才是最大的,你不过是他们的代言人。”
金子寒像是被戳中痛楚,顿时恼羞成怒,翻脸道:“闭嘴!!”
当一个人被戳中某个痛楚时,就会是这种表现,极度恼羞成怒,不高兴、变脸。
沐颜昭笑得灿烂,且人畜无害。
“随你吧,反正你离死也不远了……不过,我更愿意把你送回金国,让你的属下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变得狼狈不堪,人不如狗。”
世上最狠的事,永远是杀人诛心。
金子寒猛地冲上来,手腕上的铁链框框作响。
“放了我!!”
“我要回去!”
沐颜昭嗤笑:“还真疯了。”
看来不见天日太久,人是会出毛病的。
狱卒狠狠敲打了一下铁栅栏,让金子寒老实点。
还敢这么大声,怕是想死,那不要拉上自己!
真是晦气!
此时,金子寒的情绪濒临崩溃。
算计这么多年的成果,居然被沐颜昭一招瓦解。
不,这不可能……
“沐颜昭!你回来!!”
沐颜昭的背影已经扬长而去,对身后的一切置之不理。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沐颜昭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霍曲枭身边。发现他正在看回来筑巢的燕子,看得津津有味。
她也跟着看,纳闷道:“陛下,这有什么好看的?”
“冬去春来,燕子年年都带着新生命回来筑巢,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沐颜昭笑道:“陛下是对生命有新感悟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