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抓牧也的玄铁卫足有五百人,黑压压的铠甲站满整条街。
很快,他被带走一事就传得全城皆知。
民众只见其表,却不知究竟为何要抓他。
因为普通人感受不到魔息,至少也要席承那种中高阶修为以上才能察觉,除了白门七圣,这样的人在城中是凤毛麟角。
所以顾宅里真实的情况,普通卫兵只能看到现场的尸首,或有少部分长官能认出牧也的“手笔”。
他们也明白兹事体大,并没外传,下属受到的命令也只是搜捕可疑之人。
这件事惊动了万钧阁高层,玄铁卫最高长官、指挥使纪康亲自接收了牧也的关押,未经他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大狱看他。
牧也像只怪物一样被关在远离人世的地底。
殷茹因为避嫌而被调离了岗位,当天就被派遣到外镇,不被允许接触总衙的任何一名校尉以上的长官。
颜望年随后四处奔走,到万钧阁请见城主,姜城主以抱恙为名,百里老城主现在也不知在哪条河上泛舟钓鱼。
然而为此事忧心的也不止他们两个。
事发后半天,良生堂中。
“昨晚你一夜未归,就是和那小子在一起的吧。”慕云严肃地看着孙子,“他杀了人?”
她显然属于凤毛麟角修为高深的那一类,昨夜感觉到了魔息,都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席承正在给白门写信,奋笔疾书间点了点头:“他是为了保护别人才出手,杀的是个恶人,死有余辜。”
他掩下了牧也在救完颜锦二人后,又单独返回去杀了刘痞子的情况。
在任何人看来,那无疑是多余的,并非是为了救人而迫不得已的举措,明显是故意要杀。
慕云干脆地说:“你可不要包庇。”
什么都瞒不过奶奶,他笔头一顿,含糊了声:“我没有。”
慕云把他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就像一车随时爆炸的火药,没人知道那孩子什么时候是自己,什么时候是被魔控制了,妖魔狡诈险恶,又在辟邪城中,与人族为伍,切不可有万一啊。”
“嗯。”席承把头埋低了一点,将信纸卷进铜管,栓到灵鸽脚上,送飞出去。
“席都统!”
颜锦带着廖琴生跑来他家,刚吸一口气要:“牧也他——”
席承:“知道,我已写信请白门替牧也解围。”
她二人便暂时松掉一口气,不过眨眼又提拎了上来:“我爹说牧也承认他杀人了,他说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可明明我们也——”
席承立刻一根手指竖到嘴边,将他们拉到屋中,才小声说道:“他是在掩护我们,你放心,虽然现在暂时被关押,但他性命一定无碍,也没人能审他,等白门接手就好。”
颜锦心里有些愧疚,又道:“我娘被下调到镇上了,她走之前对我说,牧也要她转告我,说昨晚的故事还要继续写。”
“昨晚的故事?”席承想了想,“是指对顾奎的调查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
廖琴生道:“现在外面传出了不少对牧也不利的传闻,很多人都看到了顾宅大火,今早牧也又被抓走,人们就猜那火是他放的,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给传成了他想暗杀顾奎。听说连钟离老爷都出门游说了,大概是想联合各大贵族和区首,向万钧阁和白门施压,估计是要惩治牧也。”
“暗杀顾奎……”席承皱起眉,“原来如此,这样一来,顾奎就被抬上了受害者的位子,城里本就有半数人是忌惮牧也的,现在倒彻底给了他们口实。而且以后但凡是针对顾奎的事件,舆论攻击也好,暴力袭击也罢,都会被认为是牧也或他的同党所为。”
颜锦气得牙痒:“一条泽世会的狗,钟离敬德的屁,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跟牧也能比么?”
席承:“眼下不是孰高孰低的问题,对牧也不利的舆论环境已经产生,我们很难为他辩解,因为昨晚用魔尊之力杀人是事实。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顾奎拉下来,最好从那个死掉的刘痞子入手,他身上血债累累,而且为人张扬,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找到被他迫害的人家应该不是难事。”
颜锦一口答应下来:“这个好办,我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好多人家都受过他的威胁和伤害,顺着那藤一定能摸到更多的瓜。”
廖琴生:“现在这个时机,最好能再一举揭露顾奎和泽世会用飞魂走神蛊惑人心的真相,但我们有的证据不多,线索也断了,很难查下去。”
席承随即想到一人,说:“这件事交给我,你们随时准备好写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