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饥饿考验”之后两天,淘汰组又进行了一次奇奇怪怪的试练。
教官一本正经地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被狐妖偷走了,狐妖极为凶猛,而且十分狡猾,在夜晚会幻化出奇异的幻觉进行攻击,你们要全力打败它,找回被偷走的东西,有没有信心?”
四下一片阒然。
二十双眼睛“……”地看着他。
显然是没有信心的。
教官尴尬地轻咳一声:“好了,赶紧开始吧。”
他给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让大家分成四组背着行囊进入大无边际的雪林。
这项试练考验的是新兵对妖气的追踪力,不管是三大兵团的哪一个,都要具备这种基础能力。
小组靠抽签决定,鹿村三菜被迫分开,进了三个不同的组。
牧也和颜钊、申根、薛隐元还有罗宓组成一队。
刚一出发,申根就拿出他们村打猎的看家本领,趴在地上嗅来嗅去,看似很厉害,但应该不是很靠谱。
颜钊掏出一块罗盘:“教官发了寻妖盘,就是要我们按照书上的方法,先找到狐妖留下的痕迹,然后罗盘会指示我们该往哪儿走。”
“对。”薛隐元忙不迭地点头。
上回他因往雪地里倒尿害大家喝了怪味雪水而遭人排挤,颜钊帮他说话之后,这个四眼仔对颜钊便产生了一股淡淡的敬仰,自发成了他的狗腿子,颜钊说什么都是对的。
申根看着那指针缓缓转动的罗盘若有所思,突然“啊呜”一口咬住。
他两颗虎牙格外有力,罗盘瞬间被咬得粉碎。
就算持重如颜钊也惊得嘴角抽搐,赶紧撒手,差点没被他咬掉手指头。
“你干什么!”
申根不以为然:“什么破玩意儿,都不顶我管用。”
他气急:“你是不是没脑子!”
牧也还是第一次见颜钊失态骂人,如果脏话有形状的话,那一定是他现在的表情。
“你没脑子啊!”薛隐元跟着骂。
然后颜钊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很快调整呼吸,平复下来。
他知道,这是“饥饿考验”的后遗症。
那会儿申根吃土吃树吃皮带,连自己的手都不放过,晚上牙齿一阵阵地打磨,听着格外吓人。
为了提防申根晚上做梦时来咬自己,颜钊几个夜里没睡好,还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他一口一口吃掉。
试练结束后,他对申根的牙口依然犯怵,刚才后背都渗出一小片冷汗。
“现在没了罗盘,你叫我们怎么找狐妖?”他板着脸,十分不豫。
申根使劲挠着可能一个月没洗的头:“烦死了烦死了!听我的,往那走!”
颜钊:“你最好没错。”
他们刚要动身,牧也却转向朝另一边走去:“不对,是这里。”
说着就径自踏雪走开,也不管旁人有没有同意。
一直不说话的罗宓左右看看两边,默默跟上了牧也。
“回来!”申根大喊,一个劲地指自己的方向,急躁地跳,“不是那边,是这边!这边!”
颜钊耳朵快被他嚷聋,实在不想和他在一队。
再看牧也似乎非常笃定,就不由分说,也朝他那边走去,薛隐元狗腿子自然紧紧跟随。
原地转眼就剩申根一个,他赌着气走自己的路。
可没多远又忍不住回跑:“不管了不管了!要是走错了就都怪你啊!”
……
……
穆千音和夕雾分到了一组,另三个男生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找路。
本想在可爱的穆千音面前露一手,可研究好久还看不懂罗盘,半天都只是原地打转。
夕雾靠在一棵树干边,一脸无趣,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口气。
“马上就要天黑了,”穆千音走到旁边说,“你一点也不着急么?”
夕雾漠然瞥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根本不打算接话。
“我叫穆千音,来自东界的鹿儿村,听说你是清河镇的,就在北部附近吧?”
她实在懒得开口,从鼻子眼里低低“嗯”了声,然后便要走。
“等一下。”穆千音喊住她,“我们是同一组的,是战友,是伙伴啊,说几句话都不行么?”
第二次被夕雾冷漠拒绝,她好听的声音里有点不太高兴了。
其他三个男孩瞧过来,看两个女孩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都不敢吱声。
夕雾一侧脸道:“没什么好说的,这种无聊的试练根本就没有意义,你们自己玩吧。”
说罢,她直接抛下队友,独自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三个男孩儿随即过来安慰穆千音:“她就是个怪人,别理她。”
“她眼睛阴森森的,没了她我们还自在些。”
穆千音并不是觉得夕雾有什么冒犯,而只是有些奇怪。
自己已故的母亲就是来自清河镇,这个滨水小镇的人很喜欢吃鱼虾河鲜,夕雾却从不碰鱼。
而且她跟那个罗宓关系很好,可这两人一南一北,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却总是呆在一起,或许以前有什么交情。
穆千音一直想问,但每回去搭话都是冷水浇头,这就让她越发好奇了。
……
……
与此同时,元吉和所在的那组因为遭遇棕熊而跑散。
他就一个人在雪林中游荡,不知方位,也不知去向,有些绝望地蹲在雪地里烦恼着。
忽然听见有人走来,抬头一看是夕雾。
被洒进林间的光照着,好像是救星、女神,元吉顿时兴奋地跑过去:“那个……夕雾?”
夕雾瞧见是他,微微一簇眉,完全不想搭理。
这时,地面陡然震动起来,元吉被震得一个踉跄跌倒。
树上的雪成片成片往下落,最开始窸窸窣窣,到后来的轰轰隆隆,整个林中都溅起巨大的雪幕。
元吉立刻抱头趴下,不知发生了什么。
夕雾神情一怔,拔腿朝营地方向跑去,转眼便消失在雪幕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