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秦暖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不会留疤，但是顶着这么道伤口过一个多月，也真的是一件令人开心不起来的事情。
所以秦暖很郁闷。
郁闷的简直想杀人！
加上她现在有点不怕傅承止的意思，从年慕尧办公室出来，秦暖就抱着肚子闷着头往前走，没半点要搭理傅承止的意思。
电梯出来，往大门方向走。
“让一让让一让！”刚到门口，迎面几个几乎人员推着移动病床一阵狂奔。
听到动静秦暖下意识抬头，但是等她略微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要避让的时候，有只大手却更快一步将她拉开了。
碰！
惯性之下，秦暖整张脸撞进傅承止的怀中，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宋行暖，你眼睛不想要可以拿去捐给需要的人！”
秦暖原本有些心跳加速，听见头顶这话，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她冷笑着抬头，“怎么？你的宋行菲还缺一副眼角膜？”
他要不要干脆把她身体里能换都拿去换给宋行菲？！
脸上那道伤口即便上了药，疼痛也还是如影随形，尤其张口说话的时候，嘴张的稍微大点，那简直就是场酷刑。
何况，她也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不知道是不是年医生给她上的药熏眼睛，眼睛里有片湿烫控制不住的涌上来，再张口硕大的泪珠子直接就往外涌，“傅承止，你以后和宋行菲上床做愛的时候，想到她身体里住着我这种女人的器官，你都不会觉得恶心么？！”
怎么就哭了？
秦暖在心里暗自骂了自己声没用，她下意识抬手抹眼泪，但是她才擦掉就会有新的再往外流，如此重复，她觉得这样连眼泪都控制不住的自己简直弱爆了。
怪不得所有人都骑在她头上欺负！
一肚子怨气没处撒，然后秦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傅承止脸色阴沉的刚要开口，她便拽住他衣服前襟，然后踮着脚对着他下巴咬上去……
是真咬。
心里有多恨，咬的就有多狠。
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
秦暖心里狠狠的骂着，然后就感觉味蕾被一丝腥甜的味道给充斥。
她有些懵了……
咬破了？
理智渐渐回笼，牙齿上的力道也渐渐松懈……
傅承止按着她脑袋把自己下巴解救出来，但是已经晚了，抬手一摸，除了她的口水还有血。
他看到的是手上，秦暖就更直观的看到他下巴。
两排围成一个圆圈青紫青紫的牙齿印，下颚那里一个印子破开了出的血……
“宋行暖，你属狗的？”傅承止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秦暖脖子微微缩了下，但仗着自己有协议书在手，产前他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就雄赳赳仰着下巴冷哼着怼他，“看来傅总是不喜欢我这副牙齿咯？那我真是好开心啊，不用卸给宋行菲了！”
傅承止：“……”
他真想捏死她！
但秦暖不怕。
她是有协议书在手的人！
“宋行暖……”
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傅承止黑眸危险眯了下，“没有牙齿的话，生孩子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
秦暖突然觉得牙神经抽了下，“傅承止，那三个条件的第一条……”
“那三个条件的第一条是说保证你安全的顺利生产，但是生孩子需要牙齿么？”她话说一半，被傅承止冷笑着截断，顿了顿，他眼中微光更盛，然后一字一句的自问自答，“显然，不需要！”
秦暖：“……”
傅承止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疯子。
害怕真被拔牙，而且现在就在医院，拔牙什么的真的方便的不能更方便了，秦暖放弃和他争论牙齿对孕妇的重要性，反正就算嘴仗答应了，傅承止的想法也不可能因此就改变。
想到这层，秦暖抱着肚子转身就走。
但还是晚了一步……
衣服后领被拽住，十分钟后他俩双双回到年慕尧的办公室。
门被推开的时候，年慕尧正蹙眉和另一个医生讨论一个比较棘手的患者病情，听见动静，他有些不悦的抬头，看见去而复返的两个人，脸上不悦才消失了些。
他低头交代两句，让旁边医生先出去了，才又重新抬头，“二位这是爱上我办公室了？”
秦暖被人拎小鸡一样提溜着进门，然后往年慕尧办公桌那边过去。
傅承止脸色难看的不行，“给……”
“年医生，他刚刚在楼下被一个神经病给咬了，你快帮他看看要不要打针破伤风？”害怕傅承止开口就让人给她拔牙，秦暖抢在他前面开口。
傅承止下巴上的伤实在是明显的不能更明显了。
明显到他刚刚一进门年慕尧就注意到了……
“哦？”
看着发小这一脸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狼狈，年慕尧微微挑眉，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个什么样的神经病？”
秦暖：“……”
年医生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秦暖正要硬着头皮张口继续编，冷不防身子被人往前推了下，然后傅承止就帮她把这个故事编完了，“一个和这个长得差不多的神经病。”
秦暖：“……”
“那一定很像吧？”
年慕尧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挨个扫一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要只是有一点点像，你也不会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像死了……简直一模一样！”傅承止冷笑一声，咬牙切齿。
秦暖：“……”
她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穿帮了？
可能是已经发泄过了，加上傅承止脸上下巴上的伤和她脸上一样一时半伙好不了，再次离开医院的时候，秦暖心情好多了。
但她心情好，傅承止就不一样了。
车厢内持续的低气压，要不是寒冬腊月外头零下十多度，秦暖真想把车窗降下来喘口气。
百无聊赖的时候，口袋里手机响。
秦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余光下意识往驾驶座上瞟。
“怎么着？”
傅承止像是吞了十吨炸药，明显感觉到了秦暖的视线，说话时冷冰冰朝她丢来一个眼刀子，“还得我路边停个车让你讲电话？”
“……”
秦暖心里骂了句神经病，然后直接按下接听键，喊人，“哥。”
“你上午回去了？”
隔着电话秦暖一下听出宋行御嗓音中的不悦，但还是老实回答，“嗯。”
“被宋行菲扇了一耳光，还差点再踹你一脚？”那边又问。
“……”
他怎么好像当时就站在他边上一样？
秦暖猜到估计那个家里有宋行御的‘眼线’，不过毕竟是过年，她不想在另一个城市的宋行御还为她的事情烦，“哥，我没什么事情。”
闻言，那边直接命令声，“你把手机给傅承止！”
秦暖：“……”
“哥，其实他不在我边……”
“我知道你们刚从医院离开，没猜错的话，现在他开车你坐在副驾驶？”
“……”
她正准备扯谎敷衍过去，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宋行御给揭穿。
秦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隐形摄像头？
“那个……”
秦暖只能捂住手机听筒，侧头问边上的人，“我哥想让你接电话，不过如果你不想的话也……”
“开免提。”
秦暖原本还想让他不要接，结果，话末喉咙里‘没关系’三个字生生被他冷冰冰透着命令的嗓音给堵住。
不管了！
反正宋行御要骂的也是他……
秦暖低头直接在免提键上按了下，然后把手机随手一丢，自己继续扭头看窗外。
“我好像说过宋行暖再发生什么意外，我就会让一样的意外发生在宋行菲身上！”很快，宋行御极度不悦透着威胁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虽然在看窗外，但是秦暖不会不听他们说什么。
听见这句，她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
傅承止似乎不买账，“随你。”
“既然这样，那我不客气了。”宋行御嗓音中的肃杀之气透着话筒传过来，说完直接就要挂电话。
“哥，你别……”
秦暖下意识喊住他，“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过年，不用管我。”
“我有什么不好好过年的，反正也不是我动手。”宋行御又是一声冷笑，这次说完完全不给秦暖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秦暖：“……”
通话结束，手机屏幕黑下去，车厢里瞬间安静的不成样子。
“不是……”
秦暖无语的不行，“你怎么就由着我哥去发疯？”
宋行菲不是他的心头肉么？
他就这样不管了？
“不然呢？”
傅承止视线落在窗外路况上，一眼也懒得再看秦暖，“还是你觉得我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
“……”
“宋行暖，你们家大概有遗传，宋行御疯起来就和你咬人的时候一样，像个神经病，我不让他发疯，他也跑回来咬我怎么办？”
“……”
秦暖觉得他这是人身攻击！
而且……
宋行御咬他，那个画面太邪性了，秦暖连脑补的勇气都没有……
“你才神经病！”秦暖最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话时举起手对着他侧脸拍了张照片，尤其是他下巴上的伤，拍完，她低头捣鼓什么的时候，又不解气的补充一句，“你和你弟都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