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手术……
秦暖双手紧紧抱住肚子，脸上血色也跟着一点点退去。
“抱歉，我恐怕没法听从您的安排。”
说话时，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忌惮写在脸上，她甚至害怕宋千疆会直接冲过来现在就拉着她去堕胎！
“只有这件事情……”
秦暖看着男人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倔强的不肯妥协，“总统先生，即便您是总统，您也无权决定我腹中孩子的去留！”
“宋行暖，你在忤逆我的决定？！”宋千疆一巴掌拍在桌上，力道之重，像是恨不得将那桌子直接给拍成两半。
“毕竟我不是没有思想的傀儡。”
这一刻，秦暖突然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家，原本的初衷是想更好的保护这个孩子，可现在看来……
这并不是个明确的选择！
“宋行暖，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宋千疆耐心早已燃烧殆尽。
秦暖皱眉，“我可以问一问您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么？”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千疆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才缓缓问出那个问题，“宋行暖，你孩子的爸爸在哪？”
看来她和傅承止的事情，宋行御不只是没告诉阮心柔。
可是……为什么？
秦暖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隐瞒，不过却觉得其中自有她没参透的道理。
而且，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事情她暂时不想说，“我们感情不和，已经在协议离婚了，他现在在海城。”
“你结过婚？”这点在宋千疆的意料外，因为宋行御给他的那份资料中，秦暖的婚姻状态是未婚。
自己儿子什么能力，他太清楚……
若是她真的结了婚，宋行御不会查不到。
所以，这事情究竟是宋行御有所隐瞒，还是宋行暖在撒谎？
宋千疆黑眸危险眯了下，“宋行暖，你可知道在我面前撒谎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没有撒谎。”
秦暖一脸磊落，语气笃定，“那只是一个令我伤过心的男人，所以我不太想提，如果您不信，等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我给您看就是。”
这会，秦暖基本已经肯定，宋千疆叫她打掉孩子的原因，是以为她未婚先孕……
正如他一开始所说，他不需要一个令他丢脸的女儿。
闻言，宋千疆抿唇沉默。
他不说话，秦暖亦然。
死寂……
秦暖眼眸低垂，抱着小腹，其实心里不是不委屈……
大概，她这一辈子就没有被长辈疼爱的命？
养父母如此，亲生父母也如此……
沉默中，宋千疆静静打量着这个女儿，从头到脚，尤其那张脸……总叫他莫名有些恍惚，时光悠远之中，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年纪？
有那么一两秒，他眼底厚重冰层融化了些。
蓦的，他叹了口气，“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
他语气中的强硬一扫而光……
秦暖突然有些不习惯的抬头，对上他没有焦距的眼睛，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升腾，她总感觉，虽然这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个，可是他这话却分明不是对她说的……
究竟……
“好了，你出去吧。”秦暖还没想出所以然，宋千疆已经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冰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好像刚刚那几秒钟的他是秦暖的错觉一样……
不过秦暖也不敢深究什么，他没再提堕胎的事情，她就已经要谢天谢地。
————
被阮心柔拉着参观完总统府，一上午的时间基本上就已经花的差不多。
午饭后，秦暖回房午休，总算有了喘一口气的机会。
这个家也是奇怪，父亲冰冷生硬，母亲过分‘热情’，还有一个古怪的哥哥，姐姐她见过一个，差点把她卖掉，剩下那个三姐，秦暖已经不报期待……
说实话，这家人给她的感觉，就跟电视剧似的，没一点真实感。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这样生活真的不累么？
夜里没怎么睡好，这会秦暖躺在床上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东西，倒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过没睡一会，又有佣人来喊，说是阮心柔在下面等她一起去逛街。
逛街就是买买买……
要不是有佣人从旁提醒晚上还有聚会的事情，秦暖怀疑阮心柔能买到商场关门。
深冬时节，六点多，车子从商场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满世界都是洋洋洒洒飘飘荡荡的雪白色。
下雪了……
秦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小暖，你们南方应该很难得见到这样的雪吧？”见她一直盯着窗外，阮心柔凑过来亲昵的问。
“是的。”秦暖诚实的点点头。
“那你往后可有的看了……”
阮心柔话匣子又打开了，“到了冬天，这京都的雪啊可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你两个姐姐都很喜欢下雪天，从前两人一看见下雪就兴奋地跟什么似的满院子疯跑，还有如愿那个小丫头，说起来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如愿了……”
说到这，阮心柔重重叹了口气。
宋如愿……
对了，秦暖差点把这个事情忘了。
宋行御因为救自己女儿阴差阳错救了她，怎么她来京都之后都没有见到过宋如愿？
“如愿她不在京都吗？”秦暖有些疑惑。
“瞧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阮心柔有些懊恼的回神，“小暖，回头你哥哥面前可千万甭提如愿，尤其别问她妈妈的事情，知道了吗？”
“……”
额……
她这么一说，秦暖更奇怪了，“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阮心柔不肯说。
秦暖也不好再问。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总统府。
一下车，阮心柔问过来迎接的佣人，“那俩丫头回来了吗？”
“二小姐已经到了，三小姐还在路上，刚打电话问了，说是半小时就到。”佣人恭敬地答。
“行。”阮心柔又叮嘱几句什么，这才想起来秦暖还在，“小暖，你先上楼换身衣服歇一会，等下开饭我让佣人去叫你。”
“好……”秦暖有种短暂解脱的感觉，直接上楼。
楼上。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呢……”
秦暖刚要进门，宋行音就出现了，“说实话秦暖，我没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里。”
“是，我也没想到。”秦暖不动声色的站定。
“怎么？不叫我一声二姐吗？”宋行音挑眉看她。
今天的宋行音穿一身米白色毛线裙，头顶那盏暖黄色顶灯照耀下，显得她整个人很……温暖。
当然，如今秦暖心里，这个人和温暖两个字可半点沾不上边儿。
“在我叫这声二姐之前，你是不是该反省下自己是不是配得上这两个字？”
秦暖想到那渔船上的房间，即便已经脱险好几天，她还是感觉自己好像时不时能闻到那个房间里腐烂发霉的味道，“宋行音，你为什么要将我卖到那样的地方？”
想到那件事情，秦暖就觉得后怕极了。
若那天不是刚好宋如愿也在那艘船上，那最终她的命运将如何？
“那样的地方？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呢？”
宋行音一脸无辜，“秦暖，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应该已经登上去国外的飞机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或许我该感谢你？”
“感谢我？秦暖，你真是把我搞糊涂了。”宋行音茫然的不行。
那样子活像真不知道秦暖在说什么似的……
“不得不说，你演技真是好。”
秦暖也不傻，事到如今，这事情她承认与否其实已经没有意义，她只是在疑惑另一件事情，“宋行音，或许你其实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是不是？”
她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宋行音会这么做的理由。
除非是因为这个……
因为要阻止她回到这个家？
“那我还真是不知道。”
宋行音很快否定了这个说法，“恐怕就连爸爸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的。”
宋千疆也不知道？
秦暖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宋行音耸了耸肩膀，“毕竟这个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了……”
“……”
神神叨叨的，秦暖有些不耐，“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自然不是。”
宋行音抬手在秦暖肩膀上拍了拍，好看精致的大波浪随着她这个动作微微晃了晃，“秦暖，今晚的好戏正要开始，我是来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的。”
说这话时，宋行音眼底充满了怜悯，“毕竟你曾经也是我的患者，作为医生，该拉病人一把的时候自然得尽尽心力……”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宋行音并没有为秦暖解答，说完那些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戏正要开始，做好心理准备……
秦暖始终琢磨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晚饭开始前，佣人来叫她。
当时秦暖正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恰好门外有人进来，一男一女，一行一坐。
看清男人的脸，秦暖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只是还来不及，楼下宋行音已经在冲她招手，“四妹，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三姐宋行菲，这位……”
说着，她微微停顿半秒钟，笑容更灿烂了些，这才开始介绍那个男人，“这是小菲的未婚夫……傅承止，当然，你现在喊他一声三姐夫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一切都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