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秦暖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掌心恰好扫过什么,下一秒,他摆在桌上的黑色手机直接落在了地上。
这下……误会大了!
秦暖心里哀嚎一声,还来不及解释什么,手腕已经被扣住。
她甚至听见自己骨头在响……
抬头,一下撞上那双寒气森森的眸子,被他瞪着,秦暖像是直接掉入冰窖中,里里外外一阵透心凉,“宋行暖,你偷看我手机?”
“……”
他心里,她果然没半点好。
秦暖手要断了,她挣扎了下,没能挣脱,“傅承止,你讲点道理,你手机有密码我怎么偷看?”
“所以你果然看了?”他是你不看怎么知道我手机有密码的脑回路。
“……”
秦暖只剩无语,越描越黑,她不描了!
谁还没点脾气怎么着?
“傅承止,我对你手机里的东西不感兴趣,我之所以会进你房间,是因为年医生临走的时候交代,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怕他不信,秦暖指了指矮柜上的东西,“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给年医生打电话。”
“哼。”
她实话实说,换来一声不屑的冷哼,“我的伤口会需要你处理?”
“搞得好像我喜欢帮你处理伤口一样。”
反正讨不着好,秦暖就有点放飞自我,“要不是年医生交代,你以为我想来?”
秦暖在他面前一向委曲求全的软弱惯了,很少有这样夹枪带棒的不顺从的时候……
傅承止微微一怔,黑眸危险的眯起来,“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年医生看上去就很专业,他的话我当然要听。”秦暖觉得自己这个逻辑一点没毛病,坦荡荡的承认,又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既然你不需要我上药,那就松手,省的我们彼此碍了彼此的眼。”
秦暖话音刚落,他手就松开了。
像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秦暖愣了下,他已经跨开步子,走到不远处沙发上坐下。
秦暖这才注意到他就腰上为了条浴巾……
视线在他背部完美又性感的肌理线条上一扫而过,她捏着刚刚被他抓疼的手腕,抬脚准备走人。
“过来。”
几乎同时,他声音传进耳朵。
秦暖以为出现幻听,没搭理,继续往外走,又听见那声音说,“上药。”
“……”
不是幻听,是他发神经!
秦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站着没动,“还是不了,我怕我污染了您高贵的额头。”
“宋行暖,你是不是觉得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傅承止不满的皱眉,字里行间的威胁并不掩藏。
有时候,秦暖还真希望自己能肆无忌惮,那样她一定立刻冲过去把他头打爆!
只是她有软肋,就做不到自己所希望的那样……
上药而已。
秦暖没再回嘴,跨步走回去,拿了不久前被她放在矮柜上的棉签纱布消毒水以及外伤药膏,然后朝沙发那边过去。
她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刚将消毒水打开,迎面突然有个东西飞过来,满满当当拍在她脸上,然后往下掉。
秦暖下意识伸手接住,是一块白毛巾。
几乎同时,他的命令接踵而至,“先擦头发。”
“……”
真的一点不客气的将她当女佣使唤起来了。
秦暖有种将毛巾丢回去的冲动,但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她惹不起。
惹不起,只能忍。
擦头就擦头……
秦暖绕到沙发后方,展开毛巾,不大熟练的擦拭起来。
男人乌黑的短发用不上吹风机,刚出狱的时候,秦暖也是短发,因为监狱里是不允许留长发的,出狱这六个月以来,秦暖也没心思去管头发长短,这会想起来,才意识到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
擦头发这个事情来来回回的动作有些枯燥。
秦暖走了会神,等回神的时候,他头发已经干了大半。
差不多了。
“擦好了。”为防他找茬,秦暖开口知会一声,然后将毛巾放在一边,绕过沙发重新绕到他身前。
他的伤在额角,擦药没法站在他背后。
秦暖重新将消毒水的打开,用棉签蘸消毒水,然后微微弯下腰去。
他额头上的伤口其实不大,小半截拇指长,但估计有些深,否则那会也不会流满脸的血,因为他洗了澡的原因,伤口被水泡的有些发白,伤口周围红红肿肿的。
“傅承止,你这伤口要不要去医院缝个针?”秦暖不大懂这个,但她觉得他这个伤口有些严重。
虽然这伤在额角靠进头皮的地方,但如果留疤的话到底不太好看。
“废什么话?”
傅承止原本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闻言,黑眸猛地睁开,寒气逼人的眸光扫在她脸上,声音也冷的一如既往,“上你的药。”
“……”
得。
她瞎操什么心?
秦暖心里暗暗把自己骂一顿,蘸了消毒水的棉签有些怨气冲冲的直接怼到他伤口上,力气没控制好……
嘶!
男人太阳穴狠狠一跳,大手猛地扣住秦暖那只手,“宋行暖,你爪子不想要了?!”
“……”
他原来也怕疼?
所以那会年医生要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老实点别拒绝,这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刚刚以为她偷看他手机捏的就是她这只手,现在还是……
秦暖觉得自己那只手是真要废了,还来不及抽走,肚皮毫无预兆被踢了下。
她身上穿一件贴身的鹅黄色针织衫,不厚,这会她站傅承止坐着,因为要给他上药,她微微弯着腰,所以,肚皮往外鼓起一小块很快又恢复平静的时候,她肚子是正对着傅承止的脸的……
怕是宝宝也看不下去她被欺负,所以想踹ta老子了……
秦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空着的那只手刚要摸一摸肚子,却被一只大手抢了先。
傅承止眉间拧成一个‘川’字,一派严肃的不近人情。
他大手正落在刚鼓起的地方,秦暖下意识想避让,腹中小家伙起劲了又是一脚,还是那个地方,有力的正对傅承止掌心。
真和ta老子杠上了。
胎动这东西,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挺神奇,到后头只剩下……疼。
今天格外的疼……
挨第三脚的时候,秦暖简直有些怀疑人生,她忙拽住那只大手,“傅承止,你把手拿开!”
傅承止的手几乎是被扯开的。
掌心从她肚子上离开的时候,傅承止脸色不大好,“你真以为我稀罕碰ta?”
秦暖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等那阵疼痛缓解了些,她扯了扯唇有些自嘲道,“放心,我和宝宝都很有自知之明。”
他稀罕碰的只有宋行菲,以及以后他和宋行菲的孩子……
“真有自知之明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傅承止松开不久前拽住的她手腕,冷笑着警告,“宋行暖,摆正你自己的位置,永远不要对不属于你的东西心存幻想。”
气氛有些僵硬。
秦暖收回被捏出一圈红印的手腕,微微活动了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这才开口,“我也不想出现在这里,如果你没有把我逼入绝境的话。”
她从来不想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如果他没有逼她的话。
迎上他没有温度的眸子,秦暖心底有阵前所未有的委屈上涌,但她脸上还是一派平静,就这么不闪不躲的同他对视着,“傅承止,我说三年前我没有撞宋行菲你不信,不信就算了,你厌恶我不想见到我我理解,其实你何必自我折磨,你现在和我去趟民政局,结婚证换离婚证,我一定立刻走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会不会再来碍你的眼。”
“你真舍得?”
傅承止唇角勾起摸薄凉的弧度,看秦暖的眼神依旧没温度,“现在有人给你撑腰,傅家大宅你都进来了,傅家少奶奶的位置你真舍得拱手让人?你之所以能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这些,无非就是知道爷爷奶奶不可能放你走。”
“是,爷爷奶奶或许是向着我,但是傅承止你放心,我没那么膨胀,自个儿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傅家少奶奶这个位置究竟谁坐,真正说了算的人还是你傅承止不是吗?”秦暖理智的同他对峙。
有些事,她比谁看得都通透。
她要的真的从来也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自从知道他娶她别有目的之后,她对他这个人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连他这个人都不图,还图这什么傅少奶奶的位置?
她脑子又没进水!
“呵……”
傅承止喉咙里突然溢出声浅笑,“宋行暖,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
因为你眼瞎先入为主自以为是!
秦暖差点这么回,只是还差一百对熊心豹子胆……
“我这人会的东西不少,不过我想傅先生您应该是没什么兴趣了解的。”说着秦暖晃了晃手里蘸了消毒水的棉签,问他,“所以,还上药吗?”
“滚。”他眼底浮上一层厌恶,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个字之后,便合上眼帘闭目养神。
闻言,秦暖将棉签往垃圾桶一丢,一秒不耽搁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恨就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遁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