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两天的时间,他是第二个说这句话的人。
她歪着头没有理睬父亲的冷嘲热讽,闪烁着某种光亮的黑眸定定的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俊颜
似乎同小时候很不一样了,她心底如此感概着,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苦中作乐,唇角甚至于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永远能够将自己的笑容收放自如。
气氛有一瞬间的过于沉静,然,安静过后却是另一场血雨腥风,这具小小的身子里有似乎蕴藏着无限能量,永远能够将事情推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哥哥?”
她轻声呢喃,手上却也没有忘记忙活,在包包里一阵摸索过后,全场哗然。
只见她竟掏出一大把白花花并且已拆封的避/孕/套,而后神色从容之中带着某些蔑视的意味,“呐,见面礼,我一直在用的牌子,质量有保证,可以尽量避免……私生子二代的形成。”
一句话,她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却在此刻本就安静的宴会厅之中传出很远,私生子三个字好似某种罪名般套牢在霍予爵头上,而她幸灾乐祸,依旧是所有人眼中歹毒的霍家小姐。
一句话,她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却在此刻本就安静的宴会厅之中传出很远,私生子三个字好似某种罪名般套牢在霍予爵头上,而她幸灾乐祸,依旧是所有人眼中歹毒的霍家小姐。
是了,纵使今天的成就再怎么光芒万丈,别人也不可能只看到你的发光点,他确实是私生子,是破坏人家家庭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小三的儿子,这便是陆浅夏此行的目的。
霍柯鸣大概是气疯了,这女儿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成了这幅摸样?一甩手,倘若准确无误,他杯子里的红酒将会直接泼到陆浅夏脸上。
陆浅夏闭着眼睛不闪不躲,这个父亲有多狠心反正有不是今天才见识到的,反正无所谓,反正她早就声名狼藉。
只是等了一会如期的冰冷液体没有泼到她分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墨绿色的宽阔后背。
是那个男人……
他胸前的衬衫上还残留着红色的酒渍,一身酒水却丝毫不显狼狈,依旧是从容不迫的面容,从容的好似刚刚给他难堪的根本与浅夏无关。
“予爵,你……”
不要说霍柯鸣想不通,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想不通他为何会为陆浅夏挡下那一杯酒。
那边慕清竹更是心疼极了自己的儿子,大惊小怪的尖叫一声过后连忙上前擦拭他身上的污痕。
声线平稳的无一丝起伏,只是一定要深究,或许与一开始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眸光之中多出的那一抹厌恶,不知是针对谁,只是接下来的话却是说给霍柯鸣听的,“她是你养了十七年的女儿,我只是个你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这样不值得。”
这话一出口,霍柯鸣脸上又是一阵红白交加,尴尬的境地,似乎这便是上流社会中人永远的悲哀,亲生儿女永远没有平常人家那般亲。
浅夏被这一场所谓‘英雄救美’的场景弄得更加反感,小脸更是皱成一团。
“谁要你帮我的?”
今天晚上以来,她语气第一次这样冰冷的厉害,“你以为帮我一回就能彻底摆脱你私生子这个身份的肮脏不堪?!”
话一出口其实是带着几分后怕的,光就是霍予爵一双眸子里头迸发的寒光就足以将她从盛夏带入严冬。
是那种繁华过后的苍凉感,带着一丝无力,她怔怔的看着那双眸子,却始终移不开自己的眸光。
直到那眸光之中的玄寒最终归咎于平静,他才再次淡淡开口,“不是帮你,只是看不惯而已。”
顿了顿,他又回眸看向霍柯鸣,“衣服脏了,我先回房间。”
————
只是看不惯而已……
好几天陆浅夏的思绪都离不开这一句话,无一丝起伏的声线好似带着某种魔力,时刻环绕在耳边,倘若再早几年,在她绝望之前说出这一句话,她的生命会不会有一丁点的不一样?
宴会因为主人的离场自动散去,这之后霍家或许又是另一番外人所看不到的血雨腥风。
匆匆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今天除却这场宴会她还有一项不可缺席的重要活动,好友苏以沫的生日Party,晚上十一点开始,她有足够的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
其实一直以来以陆浅夏同苏以沫为圆心的这个圈子玩的很疯,他们绝对不会错过每一个狂欢的机会,底线之上原则以内,一切要求都是合理的。
今晚的party走绅士与熟女风,女的要多性感就得多性感,男的身材不达黄金比例的今晚真的可以直接回家洗洗睡了。
白色小吊带配以黑色迷你超短裙,过膝黑色长靴,妖娆的身材被衬托得极其完美,厚重的烟熏妆,最后再披上一件黑色风衣。
半个小时的时间,原本清纯可爱的小女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妖娆魅惑的妩媚小女人。
陆浅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好似时时刻刻都在扮演着某一角色,却也渐渐迷失了原本最真的自己。
接近凌晨,霍家大宅呈现一片不正常的静默感。
按理来说即便早就到了正常休息的时间,可是晚宴刚散没多久这个时候至少一楼打扫的佣人是不应该少的吧。
皱眉下楼,却在经过客厅的时候终于知道这一切被迫叫停的原因是什么。
彼时霍柯鸣正怒火中烧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边上自然少不了随时准备幸灾乐祸的慕清竹。
管家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看到陆浅夏不知朝着她使了多少眼色,可她就是视而不见,走自己的路,招呼也不准备同霍柯鸣打一声便往大门处走去。
“霍浅夏!你给我站住,你穿成这个样子准备去做什么?今天晚上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怎么,现在又迫不及待的出去向世人证明我们霍家出了这么个不清不白的女儿,迫不及待的出去卖么?!”
霍柯鸣一阵怒吼,陆浅夏心下也明白自己今天根本出不了这个门,她敢保证打开那扇门,外头绝对有不下二十个保镖在等着她。
深吸一口气,她想要对那些肮脏不堪的字眼视而不见,只是每字每句都好似打在心尖上,说不出的压抑,说不出的疼痛,到最后偏执的转身,眸光中依旧满是倔强的神色,不卑不亢,“我姓陆,你完全可以当我同霍家没有丝毫关系,而这样我求之不得。”
话一出口,霍柯鸣骤然站起身,步子停在离陆浅夏仅半米左右的地反,一把揪住她风衣的领口,“你现在是什么德行?!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学不好好上,跑出去混什么娱乐圈,你娱乐大众,可是别人是怎么说我霍家的,又是怎么看我霍柯鸣的?你不想姓霍是不是,我告诉你除非你现在就结束这条我给的生命,否则你这辈子只能背负这一个姓氏!霍浅夏,在你身上我竟找不到一丝可以为人父的骄傲!”
狠狠一推,胸腔间是说不出来的恼怒,火气大盛,冷眼看着陆浅夏摔倒在地的狼狈模样,而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慕清竹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霍柯鸣,而后轻轻安抚着他的后背,“浅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血压高,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你闭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站起身,浅夏甩了甩刚刚因为撑在地上撞疼的手腕,抬头看向霍柯鸣,“我不需要你为我骄傲就好像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因为我的父亲骄傲过,亲爱的爸爸,你的私生子回来了,身边又有恶毒的小三陪伴着,享受天伦之乐的滋味如何?你猜我妈妈和姐姐现在会不会在天上抱在一起痛哭?霍柯鸣,这么多年,你有做过什么对得起爸爸这个称呼的事情么?!”
呵呵,多么好笑的父女关系,妈妈才刚刚死去的第二天,他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小三私生子登堂入室,而眼前双胞胎姐姐死去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又迫不及待的叫回了自己的私生子!
眸光中闪过些许湿热,她垂着眸子掩饰眸底的失落,依旧不想认输,依旧不想屈服,她怎么能不恨又怎么能不怨,也想有人爱有人疼。
可是这世上最疼她的妈妈和姐姐全都死于非命,当现实太无情,她只能选择如刺猬般浑身带刺只为了将自己武装得更好些。
“放肆!简直就是放肆!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出去了别人也会认为是有人养没人教,管家,给我把这个贱东西关起来,今天开始,除非她给清竹还有予爵道歉,否则就不要想踏出霍家一步!”
霍柯鸣毕竟是一家之主,他的命令在这个家中除了浅夏大概没有一个人敢说不,眼下她笑得肆意,被人禁锢四肢依旧没有服软的意思,“我妈死得早,你忙着和小三打情骂俏,我当然有人养没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