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娴婉跟着工作人员走过去,看到“摄影师”时瞳孔渐渐放大再放大。
这所谓的摄影师,正是刚刚在她身后喝酒的人,要不怎么说沙发上见不到人影,原来是来当摄影师来了!
看着他在一旁摆弄摄影摄像机器,崔娴婉微微侧头,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这位就是迟到了两个小时的摄影师?”
那人道:“其实不是,这位是酒吧老板,他说他能够拍摄。”
崔娴婉沉默,她能不知道他是酒吧老板吗?只是……他真的能拍吗?一个常年嗜酒如命的男人,能拍出一组杂志?或许连相机都不懂怎么用吧!!!
正想着,那边有人喊道:“演员过来,可以开拍了。”
崔娴婉闻声望去,正是解飞尘。俩人在准备开拍前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只有工作人员对两人说出一些需要注意的点以及拍摄细节。
她倚坐在酒吧门口,手中端着半杯酒,脸上是颓丧的表情,崔娴婉脸蛋天生有优势,是那种带有侵略性的清冷面容,再加上演员这一个职业打底,无论拍摄什么,她都有极强的表现力。解飞尘在镜头的另一端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着实被惊艳到。
他抿唇,眸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温度,却能够听出话语中带着一丝隐忍,“眼神别躲避,看着我这边,再更勾人一些,把我当成你的初恋情人一样……”
崔娴婉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艺人,即使这些话在平时听来会让她皱眉,但是此刻眼神绝无半点飘移,仍旧那么坚定。
过了一会儿,解飞尘道:“好,先休息一会儿,补妆。”
她站在几步外,盯着看了他几秒钟,她是真的疑惑了,解飞尘此时的气场像是一个拍摄能力十足强的摄影师或者导演,控场能力堪称专业。
崔娴婉深知自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一颦一笑之间就很勾人,偏偏她还笑得妩媚,风情万种,带着股烟视媚行的味道,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饶是当代唐僧恐怕也难以抵抗。
似乎是察觉到女人的目光,一直低着头查看片子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那深邃到有些凉薄的眼神,仍像他们初次见面一样。
崔娴婉犹如一只被发现小秘密的猫咪,目光被抓了现行,惊慌失措地挪开,半响,似乎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她站起来走到他身旁,说道:“我想看看片子,万一拍得不行会很浪费彼此的时间。”
单反屏幕伸过来的时候,崔娴婉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般美。
镜头中的她孤傲,清冷,美艳,简直是绝美时尚大片。
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凑上来,顿时惊呼出声,“哇噻,解老板是学过摄影吗?”
“这也太绝美了吧,比之前的摄影师拍的还好看。”
“就是就是,这真的是我见过拍的最美的广告,没有之一,这摄影师就好像知道崔小姐哪里好看一样,能准确地将她的美挖掘到深处。”
对于这些夸赞,解飞尘倒是云淡风轻,只是看到崔娴婉那一脸惊愕的表情之后,他饶有兴致地扬起了唇角。
崔娴婉察觉到他的目光,刚转头,俩人视线在空气中接触,气氛僵持了十几秒,双方都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她的眼神清澈明朗却足够坚定,与他对视没有丝毫的恐惧与退缩。半响后,她缓缓伸出一个大拇指,比了个“很赞”的姿势。
解飞尘唇边的弧度勾得更深了,眸光渐渐变得晦暗,声音却温润如玉,缓缓吐出几个字:“不必夸奖。”
这晚的拍摄很愉快很迅速,模特和摄影师的效率都很高,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崔娴婉又回到了吧台处喝酒,解飞尘在和工作人员交谈片子的细节,大堂里寂静无声,门外熙熙攘攘,就在这时,崔娴婉瞥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男人身影。
崔娴婉道:“郑导,今晚怎么有空来酒吧了。”
此人正是郑善,他径自走到吧台边与崔娴婉平坐,随后点了一杯酒,才幽幽说道:“你现在都接这种广告了。”
崔娴婉不卑不亢,“公司接的。”
“你就没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吗?你不是没有实力。”
郑善一来就进入这个话题,这让崔娴婉有些措手不及,顿了顿,才说道:“公司于我有恩。”
郑善道:“这么多年,恩也该报完了。”
崔娴婉没再说话,郑善又道:“刚刚是飞尘帮你拍的照?”
“是的。”
“他终于又拿起相机了。”
不知是不是崔娴婉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语气中满是惋惜和悲哀,她问:“郑导,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飞尘是我的直系师弟,当初我们学校导演系只有一个出国交流与进修的名额,他去了,回来后父母却发现父母出车祸了,从那之后,他就决心要远离导演圈。”
崔娴婉从未觉得有口难开,这一刻,她的喉咙犹如被人扼住,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
晚上,解飞尘请工作人员在Tonight酒吧喝酒。
作为拍摄项目重要主创的崔娴婉也在。
经过白天一起拍摄之后,俩人的关系并没那么僵硬,倒是崔娴婉主动了一些。
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之后,崔娴婉看到解飞尘坐在那个经常做的沙发上,一个人喝酒,听着舞台上的摇滚歌曲,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他时常这样。或者说,崔娴婉每一次来酒吧都能看到他这样,只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听着歌喝着酒,像是有心事,可不应该每天都藏着心事吧。
她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半瓶酒,朝他走过去。
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没开口说话,俩人之间仅隔着一步的距离。
没想到先开口的却是他,“今天辛苦了。”
崔娴婉抿了抿唇,道:“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
解飞尘抬眼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不曾想崔娴婉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拿起面前的酒杯朝他伸了伸,做出一个干杯的动作,道:“干完这一杯,想说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