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车阵营的带头人是个怕死的。
躲在隔壁大楼天台,弄了一顿乱七八糟的铁皮围住自己,一双精亮的眼睛从缝隙处望着学校方向。
身边还有四个异能者保镖,在往校园里扔异能。
余幸再次单臂抱起了郝可爱:“宝贝圈紧我的脖子。”
一道U型冰滑道从招牌侧边连接到对面大楼上,余幸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滑滑板似的滑过去了,稳稳落在他们背后。
与此同时冰墙破裂,卟啉怪纷纷扑过来,有的窜过了头,撞到校门外的垃圾车异能者身上,而大部分顺着滑道送到了带头人眼前。
火小弟:“卧槽三哥,这哥们又把卟啉怪带回来了!”
土小弟:“快打断冰桥!”
木小弟:“断个鬼!人也很危险好不好!”
水小弟:“三哥要不咱跑吧?他是双异能者啊……嗷!”
正七嘴八舌叫唤着,满天冰锥子往下扎,树根铁皮担不住,连火烧也不融。
光想到双异能者在面前,他们就慌得不行,何况还有那么多卟啉怪。
技能乱扔一通,连冰屋防线都突破不了。
躲在铁皮里的吴扁子没好气地喊道:“咱五个异能还怕他一个双吗?!给老子砸掉他的冰屋!”
冰墙已经封住学校周围,突如其来的冰路偷袭了近一半垃圾车队员,才不至于再让学校继续落入下风。
火小弟的火球不要钱地往冰屋扔,融化出的水眨眼间又冻上,他崩溃道:“妈了个巴子的!他的能量这么用都耗不完吗?!”
话音刚落,他们接连变成冰雕,再也开不了口。
余幸用的是异能,但有功法辅助,他不需要耗光能量再恢复,而是利用功法的吐纳方式,随时随地填充能量。
只不过这样大规模消耗,他的丹田已经快空了。
恐怕没办法再撑到天亮。
不过先解决眼下的危机再说。
带头人的铁皮桶虽然被冰冻住,但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他早已顺着水管溜下了楼。
余幸不急不慢搭个冰梯走下楼后面的小巷,正好堵带头人一个正着。
上左右后四面冰墙一封,吴扁子除了往他面前走,别无退路,当即一抬手,拆掉楼上的后门铁梯子,往他身上砸。
“告诉我你的目的和营地。”余幸直接一把火融了梯子,延长冰墙将自己和他封住一个长条冰屋里,既堵住其后路,又防止卟啉怪蹦跶进来。
他这才放下了郝可爱:“答得我不满意你就会是这架梯子。”
“我们只想要四中的卟啉人而已啊。不过就是一群靠人血养的感染者,也不知道你们有啥好护的,直接交给我们带走处理不好吗?”吴扁子说着被他一瞪,怂到角落蹲下瑟瑟发抖:“营地的话告诉你也没用,天亮之前我不回去,营地立刻搬走,连我也别想找到……”
余幸环住郝可爱的脖颈,懒懒倚靠着:“大费周章找机会偷袭四中,就只是为了除掉卟啉人——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郝可爱道:“不对,我记得两个月前的新闻报道里,关于垃圾车阵营的消息还是当街残杀卟啉人。为什么两个月后,你们却开始活绑卟啉人?
突然改变行事风格,不得不让我将这件事联系上两个月前保平市第一医院、救护车营地安防漏洞受袭事件。当时你们垃圾车也在场,是你们绑走了所有卟啉人吧?
拥有治愈系异能的关院长失踪不明,很可能也跟你们有关系。”
余幸扭脸贴着郝可爱耳廓笑笑:“宝贝还愿意关心我爸的去向,我真是感动得要现在以身相报了!”
郝可爱没听见似的淡淡道:“关院长是目前国内唯一的治愈系异能者,也是最有希望制作出疫苗的人。各地研究基地都在密切关注,SCV不例外。”
吴扁子抱住头道:“……咱从没关注过啊!老大让我们绑,我们绑就完事了,哪个敢问理由?这些卟啉人绑回去,总部自有人来接,我们不过就是个打下手的!”
余幸敲敲下巴,关道老父亲竟然是治愈系异能者,如此宝贵稀罕,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随意伤害都得当佛祖供着,极有可能就在垃圾车总部。
刚想好计划,陈皮找过来了。
余幸开口子将他放进了冰屋里:“垃圾车的人抓完了?”
陈皮瞥眼吴扁子道:“让卟啉怪咬死了六个,其他的已经敲出冰雕绑在门口,有五十三个,你可以收起异能了。”
亲眼见到这种大场面,他心里非常震撼。
关道能力太强了,明明是火冰相克系,却比同为双异能者的土金相生系黎上将还要强。
余幸二话不说把学校周围的冰收回,丹田才减轻了负担。
“你去审一审,够上死刑的处理掉,不够的都给我送过来。速度点,天亮前我要到垃圾车营地玩玩。”
陈皮:“……”使唤得那么熟练,老子是你小弟吗?
但他如果不照做的话,这真皮货估计得把卟啉怪拉学校里去。
不过卟啉怪怎么没刚开始那么疯狂了?
难不成都被关道杀怕了?!
余幸没注意他眼底闪过的敬畏,又补充道:“对了,把三水也带过来,让他换一身衣服,再带套给我的可爱。我归期不定,你看紧我妈,要是少根头发,呵,整个四中一起赔。”
“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邹姐!”他的女儿生前就是邹姐的学生,听女儿同学说,当时卟啉怪袭击学校,是邹姐用圆规杀掉卟啉怪,才保住她女儿没成干尸。
可惜卟啉怪牙齿锋利,一口下去半截脖子断了,他的女儿没能活下来。
陈皮伤感了一瞬,又想到做领导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被人指挥,悲伤又憋成了一口火气。邹姐咋生出这么没礼貌的儿子?到现在可是连声叔叔都没喊过一声!
余幸要是知道他想什么,一准得压着他喊孙子。
陈皮回学校后,他走到吴扁子身前,在他脑袋边的冰墙上化了个洞可供男人手臂伸出去的洞。
卟啉怪嗅到他的味儿,一张畸形丑陋的脸当即想往洞里钻,牙齿咬合地咯嘣咯嘣响,口水顺着洞流,眨眼冻成一条连着齿缝的冰丝,随着扭脸的动作又崩断掉。
“!”吴扁子吓得想窜起身,却被大佬用脚踩住了脑袋。
“你是乖乖让他咬一口,还是让我把他请进来、你喝他的口水?”
不管怎么选都会被感染,吴扁子干嚎道:“大佬饶命啊!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啥都行,别让我变成卟啉人行不?!”
余幸邪邪一笑:“好啊,那我请你喝卟啉牌口水吧。”
吴扁子干呕了下,立刻伸出一根食指让卟啉怪咬:“啊唔!”
半截指头没了,他的身体也迅速发生了变化,先是闻到大佬身上有股烤牛肉的香味,然后孔洞里照进来的月光像烙铁一样灼烧他的皮肤。
吴扁子穿着灰色无袖汗背心和海滩大裤衩,四面八方留出的氧气孔都有月光,他根本躲无可躲,很快皮肤发红,慢慢冒起水疱。
整个人跟热锅里弹跳的活鱼似的,挨着冰墙滚贴,企图用冰减弱痛苦。
“啊痛痛痛!求大佬发发善心,让我去没光的地方!”
余幸才懒得搭理他,走回郝可爱身边,捏起他的手:“宝贝忍忍疼,我有个想法要验证。”
他用冰镇刺破郝可爱的食指肚,再塞进嘴里吸血。
只不过铁锈味很快淡去,小针孔已经被他的唾液愈合了。
余幸注意到郝可爱蜷起了其它指节,小拇指指甲僵硬地刮着掌心,见此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用牙齿磨了磨指肚。
郝可爱的反应跟他咬赵向云手指的反应一模一样。
晓恬筒听到他的心声,没好气地抽出了手指,臭乞丐那颗心就知道惦记他的分魂,恋爱脑真是没得治了!
天道:“……”自己酿的醋炒菜更香?
余幸再看屋外的卟啉怪,果然都不再闹腾,他们疑惑地四处仰头嗅嗅味,却被掉落在四周的大蒜洋葱刺激得跑了。
郝可爱看懂了:“所以,我们、相互压制?”
余幸笑着摇摇食指:“不对,宝贝的用词不准确,应该说我们是天作之合!”
冰屋外牵着二十三条垃圾狗回来的陈皮听到这句,充满中年细纹的脸立马皱成了包子褶:邹姐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吗???
不过思绪很快又被空无一怪的坏境所吸引。
怎么没有卟啉怪了?!
不等陈皮细想,眼前的冰屋化了。
吴扁子被余幸一脚踹趴在陈皮脚边,打滚溅起冰水脏了他的运动鞋。
陈皮见到他身上的水疱就明白了,抬脸看向关道,额角青筋直跳:“你这是准备伪装成卟啉人去卧底?”
“嗯哼,我爸很有可能在垃圾车总部。”余幸一边撕扯着扑抱住他腰不停喊“道道”的谢膏药,一边用脚踢踢地上的吴扁子:“三分钟内感染你那些兄弟,敢慢一秒明天就晒你一分钟!”
吴扁子立刻止痛了,麻溜爬起来,掐破手背上的水疱,一个一个抠着嗓子喂,确保脓水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