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正低头给花束扎蝴蝶结，闻言点头，“嗯，你先拿到厨房去吧，我忙完这边再去收拾。”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程蔷薇余光看到霍明川离开，把包装好的花束放在一边，突然发现茶几上还有一个大购物袋。
霍明川怎么买这么多零食？
他不吃，这些不会又是送她的吧？
程蔷薇正想着，霍明川刚好出来，见她盯着零食袋子，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顺便买了点。”
霍明川直接口头印证她的猜测，程蔷薇点点头，“谢谢。”
程蔷薇道完谢，又想起他先前撒谎，拿霍轻虞当挡箭牌买甜点送她，心中又冒出些怪异情绪。
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小票夹在零食中间，程蔷薇趁霍明川不注意，将它收到兜里。
她答应了月底清账就要做到，这大半个月的花销记录她都留着呢。
一会儿就要吃午饭，程蔷薇没有动零食，提着袋子拎到自己的房间。
霍明川上次买的一大堆她还没吃完，程蔷薇把它们堆放在一起，望着小山一样的零食堆犯愁。
买甜点零食大概是霍明川示好的一种方式吧，程蔷薇摸了下脸颊的软肉，她已经胖了好多了，东西也越堆越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行，她要找机会跟他说一下！
花束还有小部分没弄完，程蔷薇把茶几收拾出来，又去厨房清洗霍明川买回来的菜。
她正忙活着，男人又过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时不时帮她的忙。
程蔷薇忍不住打趣，“明川，你最近好勤奋。”
“勤奋不好吗？”
“好啊，这样我还能轻松点。”程蔷薇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不帮也没关系的，你给我卡付我工钱，我理应多干点。”
霍明川沉默片刻，“你不是我的保姆，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两人摆好碗筷，围坐在茶几前。
程蔷薇下了一些菜，沸腾的锅沉寂下来。
等待水开的间隙，程蔷薇突然开口，“我觉得你变了。”
霍明川紧张了一瞬，佯装不在意地问，“哪里变了？”
“感觉变得更像个正常人了。”程蔷薇一本正经道，“身上更有活人味道，比过去好相处多了。”
“我过去很难相处？”霍明川瞥了她一样。
“当然！之前横眉冷对的，说话也夹枪带棍，我都不敢靠近你。要不是霍奶奶在旁边帮你说话，我才不愿意搭理你呢。”程蔷薇吐槽。
霍明川微微一怔，想到刚认识的时候，他确实对她有诸多误会，不免有几分尴尬。
程蔷薇也想到初识的画面，忍不住好奇，“欸，过去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对我什么印象啊？”
“真想知道？”
程蔷薇点头，笑着催促，“别卖关子，你快说啊！”
“不太聪明的样子。”
程蔷薇语塞，脸涨得通红，强忍住暴打霍明川的冲动，“那现在呢？”
比过去聪明一点点，还是很多？程蔷薇猜测。
“可爱。”
程蔷薇满心期待，谁知霍明川竟然说出意外的答案。
她的小心脏忍不住咯噔了下，而霍明川说完就拿筷子夹菜了。
程蔷薇压下心头的异样感，装作不满的样子，“就这？完了？我说你那么多，到你这就两个字？”
“你还想听什么？”
“什么温柔贤淑，善解人意，聪明伶俐……”
霍明川认真听着，最后说到，程蔷薇自己不好意思了，“算了，我饿了，先吃饭！”
两人吃过一轮，程蔷薇感慨，“其实从小到大，我没吃过几次火锅。”
霍明川竖起耳朵，听程蔷薇讲她小时候的事，“我家人少，小姨不算，一直就我和姥姥两个人，没有热闹的气氛，又经常为钱的事情发愁，也没那个心情。”
程蔷薇叹了口气，抬头与霍明川对视，“明川，我好羡慕你啊。”
“羡慕我有钱？”霍明川挑眉。
程蔷薇摇头，“钱多钱少都可以生活，除了有钱以外，我羡慕你有弟弟妹妹，还慈爱的奶奶，还有爱你的家人。”
霍明川陷入沉默，他的世界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单纯快乐。
“所以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还是在家更舒服自在。”程蔷薇喝了口水，认真道，“而且我答应过你，绝对不再放你鸽子，以后有约也会提前跟你打报告。”
霍明川内心被她的话触动，鬼神差使，他问，“如果有男生突然跟你表白，你会同意吗？”
程蔷薇笑道，“大哥，我们院就没几个男生，怎么会有人跟我表白呢？你是不是怕我被人拐走，提前毁约啊？”
霍明川试探，“凡事都有如果。”
程蔷薇陷入沉思，“这个得分人，突然冒出来的不熟的我肯定是会拒绝的，如果熟悉的，我不知道……这种东西很难假设吧？”
霍明川的心沉入谷底，程蔷薇熟悉的异性，那不就是秦子轩吗？
“明川，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程蔷薇突然问。
“买菜的时候遇到表白的了。”
霍明川避开她的视线，面不改色编了个声情俱茂的故事。
程蔷薇惋惜，“早知道这么精彩，我该跟你一块出去！”
霍明川笑不出来，从锅里捞出烫好的肉，夹到程蔷薇碗里，“以后还能碰上，都煮过了，快吃。”
“哦。”
程蔷薇盯着碗里的肉，讶异地想，这还是霍明川第一次主动给她夹吃的。
一会儿的功夫，碗里的食物摞成小山。
“够了够了。”程蔷薇拦住霍明川的筷子，给他夹菜，“你也吃。”
程蔷薇默默扒着碗里的肉，偷偷打量霍明川。
她好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譬如，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啊……
都怪秦臻，跟她分析一大堆，害她无法正视霍明川对她的好！她打心底一直拿他当哥哥的！
刚刚霍明川莫名其妙问些奇怪的话试探她，当她听不出来？
难道他想跟她告白，提前先探探她的底？
程蔷薇睁大眼睛，不是吧！
程蔷薇出神，捏着筷子快把碗底戳漏。
霍明川见她小油菜一口没吃，全拨到一边，默默记在心里，原来她也有不喜欢吃的菜。
饭后，霍明川主动帮她收拾。
大概是围观次数多了，霍明川刷起碗来有模有样。
两人并排站着，程蔷薇呼吸不畅，整个人晕乎乎的，老是分神去想霍明川。
手一滑，盘子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将程蔷薇惊醒，她下意识蹲下去捡，却被霍明川抓住手腕。
“别动，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