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你千万不能被程蔷薇外表蒙蔽，没准她背后就憋什么坏心思呢。”
秦臻当即翻了个白眼，笑话，宋鸣澈认识程蔷薇都十年多了，程蔷薇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比她清楚？
宋鸣澈微微颔首，朝郝丽微笑。
郝丽脸上一热，上课铃声响起，她仓皇躲掉宋鸣澈深邃的目光，扭头走了。
秦臻看看宋鸣澈，又看看程蔷薇。
“薇薇，我先回班上了。”
说着，她轻轻碰了下程蔷薇的胳膊，压低声音，“让他帮你联系别的学校老师问问。”
秦臻闪身进入教室，反手关上门。
铃声停止，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程蔷薇和宋鸣澈。
“薇薇，现在没有别人在，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蔷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刚刚面对郝丽质问，她吞吞吐吐，宋鸣澈就有所疑虑。
刚刚他听到秦臻悄声对程蔷薇说的，更加笃定，她遇到了什么事。
“昨晚我把园长交给我的钱弄丢了。”程蔷薇小声道。
宋鸣澈没有批评，也没有着急，耐心问，“怎么丢的？”
“昨晚我和……朋友去镇上吃饭，遇到抢劫的了。”程蔷薇模糊因果，隐瞒掉霍明川。
宋鸣澈没有注意她的停顿，语气带了几分急迫，“你呢？有没有受伤？”
程蔷薇一怔，大叔这么问，鸣澈哥第一句话也问的这个，就没人关心一下丢掉的钱吗？
“我没事。”
宋鸣澈眉头舒展开，又听到程蔷薇说，“当晚我就报过警了，派出所那边已经立案，那边说，找回来可能要费点时间。”
程蔷薇掩盖过霍明川，把详细经过和他讲了一遍，叹息道，“所以我打算下午取来钱先垫上，没想到今天上午就有来找我要钱的。”
“秦臻刚刚说，让你找我帮忙问问别的学校老师，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程蔷薇脸上一热，原来他都听到了。
她没有隐瞒，“那个抢包的像是个未成年，所以我们想，问问周边村上的中学有没有符合他特征的男孩，没准能找到。附近几个村子都有我们学校分过去的学生，你又是带队老师，应该能联系到其他的带队老师，所以想请你帮忙，但……”
宋鸣澈明白她的欲言又止，找到人的几率很小，从中牵桥联系又很麻烦。
“别担心，包在我身上，我去问。”
程蔷薇歉意，“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领队老师们有个大群，问起来也方便。”宋鸣澈朝她笑笑，宽慰道，“别担心，我就说托人问，不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程蔷薇感动，“鸣澈哥，谢谢你。”
宋鸣澈微微颔首，“去上课吧，钱一定能找回来。”
程蔷薇绽开笑容，用力点了下头。
她手指刚触碰到门，又被宋鸣澈叫住。
程蔷薇转过头，“怎么了？”
宋鸣澈又取出钱夹，把里面所有百元现金拿给她。
程蔷薇低头一看，厚厚一叠，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这些钱你拿着，上午如果再有学生来找你要，就先用着。”
程蔷薇被他细腻的心思暖到，“鸣澈哥，下午我取到钱，马上还你。”
“好。”
程蔷薇告别宋鸣澈，回到教室，如释重负。
秦臻已经分好组，几个小朋友围坐在一起，嬉笑打闹着做手工。
秦臻凑过来，程蔷薇从外套侧兜露出红色一角。
得知原委，秦臻感慨，“宋鸣澈人也太好了！”
程蔷薇点头，无声表示赞同。
宋鸣澈与程蔷薇分别，直接去了园长办公室。聊完工作，他没有回职工宿舍，取车去了镇上派出所。
这两天宋鸣澈带的律师团队进行法律援助，各式各样的情况全都遇到过，没少和派出所里的民警打交道。
他一来，马上被认出。
“宋律需要什么资料？我让小张给你去拿。”
宋鸣澈笑着打过招呼，“王哥，你们这昨晚是不是接了一桩抢劫案，一个女孩报的案？”
王杰讶异，“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女孩是我带的学生。”
王杰摸了下寸头，“难怪。”
宋鸣澈道明来意，“我想过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所里方便调一下当时的监控吗？”
“方便，来吧。”王杰走在前面，示意他跟上。
途中，宋鸣澈把程蔷薇跟他讲的想法告诉王杰，王杰沉思片刻，“倒也是个办法。昨晚嫌疑人拐进巷子，所有能出去的路口监控数量比我们设想的还要多。最难的是，有两个口监控坏了，搜寻范围扩大，工作量翻倍。客观说句实在话，钱找回来，很难。寻找嫌疑人时间越久，钱被花掉的可能性越大。”
宋鸣澈点头，“我明白。”
王杰把他带到电脑旁，调出昨晚镇上主干路的监控录像，拖动进度条，“都在这了。”
话音落下，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宋鸣澈接过鼠标，“王哥，你去帮忙。”
王杰拍拍他的肩，指向斜前方，“有问题你就问他，我先走了。”
宋鸣澈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按下播放键。
暗色画面里，一辆车停在餐馆前，程蔷薇从车上下来，转身的功夫，被人撞了一下，包被一个高高瘦瘦，染着黄色头发，戴口罩的男孩夺走。
宋鸣澈按下暂停键，寻找最清晰那一帧，拿出手机拍照取证。
程蔷薇和他详细描述过男孩的特征，但他还是想亲自过来看一眼。
拍完照片，宋鸣澈才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他视线凝滞，眉头蹙起。
霍明川？
咱们是他？
程蔷薇晚上和他一起去镇上吃的饭？
她不是说是和朋友吗？
他们是朋友？还是程蔷薇对他撒谎了？
宋鸣澈满腹疑虑，继续往后看。
画面中，霍明川大步跑到程蔷薇身边，即便听不到声音，他也能从两人表情和肢体动作中判断出，霍明川在关心她。
这份关心，远超于朋友。
两人恰好站在监控下，宋鸣澈放大画面，甚至能看清两人表情。
宋鸣澈直直盯着屏幕上霍明川的脸，心底生出一股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