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川话没过脑，脱口而出，程蔷薇惊诧的目光看过来，他又萌生出退意。
他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万一小姑娘拒绝他呢！
霍明川佯装镇定，急忙找补，“奶奶喜欢你，加上程姥姥过去做伴，以后咱们大概率会一直联系着，我们总能见上面。”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果然是她想多了。
程蔷薇躁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心底隐隐失落。
餐桌上安静了一瞬，霍明川又说，“好几天没回去看奶奶她们了，明天晚上咱们回去吃顿饭吧？”
程蔷薇收拾好心情，挤出笑容，“好啊。”
上学一路，程蔷薇都没怎么说话，霍明川以为她没有休息好，知趣没有打扰她。
车子停在校门口，程蔷薇正准备下车，突然被霍明川叫住。
“明晚吃饭的事不要告诉轻虞。”
程蔷薇愣了一瞬，疑惑问道，“为什么？”
霍明川迟疑片刻，“程姥姥也在，轻虞任性惯了，保不齐胡乱说些什么。到时候咱俩协议结婚的事万一露馅，我怕闹得老人家不开心。”
程蔷薇没有想到这一层，被他说服，没有多想点头答应。
上午放学早，程蔷薇照例去幼儿园，却在幼儿园门口遇到意料之外的人。
“轻虞，你怎么在这？”
霍轻虞也是刚到，看到程蔷薇抚了下头发，“我来看晓赫，正好，你带我进去。”
幼儿园有门禁，除非提前预约，不许外人随意出入。
都是认识的人，程蔷薇刷工作证，领她进去。
“轻虞，事先说好啊，你最多只能待二十分钟，一会儿小朋友们就要上课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霍轻虞走在前面，俨然没有把程蔷薇放在眼里。
这会儿小朋友们正在课间休息，在活动室里追逐打闹做游戏。
宋星星不认识霍轻虞，绕过去问程蔷薇，“这是谁啊？”
“林晓赫的小姨。”
霍轻虞不善的目光扫过来，宋星星缩了下脖子，“看起来不太好惹……她过来干什么，晓赫没发烧啊？”
“就是想小外甥了吧，其实……”
程蔷薇刚想说霍轻虞是她同学，宋星星已经躲得远远的，眼神配合手势示意她加油。
程蔷薇哭笑不得，朝林晓赫所在的方向走去。
“薇薇老师！”
林晓赫一看到她，兴奋地扑进她怀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霍轻虞遭到冷遇，林晓赫和程蔷薇更亲这一认知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眼前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她们看起来反倒更像亲人。
霍轻虞眼底闪过一抹妒意，扯了下唇角，她可不是空手来的，她特意给程蔷薇备了份大礼。
有两个小男孩起了争执，程蔷薇转头调解的功夫，霍轻虞神神秘秘把林晓赫叫到身边。
林晓赫目光始终粘在程蔷薇身上，站在她面前也心不在焉。
霍轻虞心中不爽，耐着性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林晓赫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小姨，这是什么？”
“玩具。”
林晓赫在霍轻虞的授意下打开纸袋，惊讶道，“是蛇诶！”
小男孩天不怕地不怕，捏着软趴趴的仿真小蛇挥舞着胳膊。
霍轻虞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仿真玩具吓了一跳。
她按下林晓赫的胳膊，忍住恶心控制好表情，指向程蔷薇，“晓赫喜欢她是吗？”
林晓赫点头，霍轻虞又道，“小姨和她是好朋友，偷偷告诉你，她也喜欢小蛇，一会儿晓赫拿给她，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姨能骗你吗？”霍轻虞压低声音，“咱们给她一个惊喜，晓赫把小蛇藏好，晚点悄悄拿给她，不要被别人发现。”
“知道啦。”林晓赫丝毫没犹豫，马上把青绿色的小蛇塞进兜里。
霍轻虞勾起唇角，摸了摸林晓赫的头。
要不是怕暴露，她真想留下来，看一眼程蔷薇被吓到蹦高的场景，想想就好笑。
程蔷薇无所察觉，哄完小男孩转头走过来。
霍轻虞朝林晓赫眨了下眼睛，示意他不要忘记刚刚说的。
林晓赫吐了下舌头，飞快跑远。
马上到上课时间，程蔷薇还没开口，霍轻虞就提出要走。
程蔷薇一路送她到楼下，“轻虞，你以后可以来星愿实习呀，正好晓赫也在，你想他的话，正好可以随时见到他。”
霍轻虞轻嗤，林晓赫熊孩子一个，谁要成天看见他，还不够烦的。
程蔷薇还在说薪资待遇，夸赞星愿多么多么好。
霍轻虞打断，“我才不来，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就有幼儿园。”
“知道啊，瀚文，明川和我说过。”
霍轻虞怔了一下，心中不满，大哥怎么什么都跟她说！
“瀚文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我知道啊。”程蔷薇微笑，“毕业以后我打算继续留在星愿，这里很好。”
霍轻虞嘲讽，“呵，继续走后门么？”
“走什么后门……”
霍轻虞轻蔑看了程蔷薇一眼，“别装傻了，星愿从来不要什么兼职老师，只要正式老师！凭你怎么可能进来星愿？一准是秦臻把你硬塞进来的，还说不是走后门！”
“今年第一年要啊，我自己考进来的。”程蔷薇微微蹙眉，“这和秦臻有什么关系？”
霍轻虞被程蔷薇气笑，无语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星愿是秦臻家开的！”
霍轻虞见她一脸茫然，眼珠微转，嗤笑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她没跟你说过？”
程蔷薇被这一消息震惊到，秦臻从来没和她讲过！
不对……当初星愿的招聘广告就是秦臻发给她的，还强烈鼓励她去试。
霍轻虞说完话转身离开，程蔷薇心情复杂往回走，直到晚上霍明川来接，上车之后依旧怅然。
原来工作不是她靠能力拿下的，而是背后一直有人在帮她。
难怪园长对她那么好，程蔷薇郁闷地想。
课间林晓赫把假蛇揣进兜里，跑去和其他小朋友玩，转头就把霍轻虞嘱咐他的事抛在脑后。
一直到上车，林晓赫坐在程蔷薇身边才想起来。
“舅妈舅妈！”林晓赫戳了下程蔷薇的胳膊，兴冲冲把假蛇举到她面前，“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