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回应声热烈。
“宋律，你从哪拐来的小妹妹，还在上学吧？”
“蔷薇？这名字好耳熟？宋老师，她就是你之前和我们提的那个女孩？”
“我也有点影响！妹妹，你姥姥的病现在怎么样啦？”
正对面的女人笑道，“诶呦，你们都少说两句，吓到人家孩子了！”
包厢内热闹非凡，宋鸣澈轻咳一声，偏头和程蔷薇解释，“他们平时不这样，私下里玩闹起来没大没小，回头我训他们。”
“鸣澈哥，我没关系的。”
程蔷薇点头，身侧一阵风刮过，霍明川已经大步越过他们，率先落座。
他一入座，如同给燃烧的火堆泼了盆冷水，桌上瞬间噤声。
有人窃窃私语。
“怎么还有一个？”
“客户？”
“宋律提前没说啊？”
“谁啊？”
宋鸣澈拍了下手，“薇薇大家应该都认识了，这位是霍氏集团的霍总，碰到了一起过来吃顿饭，大家不用拘着。”
霍明川颔首，自报家门，“霍明川。”
包房内安静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想表达的。
这么高冷，一看就是硬茬，不好相处。
有社牛举茶杯打招呼，“霍总，久仰大名。”
霍明川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社牛尬住，遭遇滑铁卢，默默放下茶杯。
霍明川并非不易近人，而是全部心神都放在小姑娘的动向上。
她一走近，他马上拉开身边的座椅。
程蔷薇伸向另一张座椅椅背的手缩回去，犹豫着又伸出去拉开，顶着那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坐在他旁边的旁边。
好险，差一点就出大事了！
她和大叔现在就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就要保持距离，况且大叔又是鸣澈哥邀请来的，他们才应该坐在一起。
宋鸣澈落座，朝霍明川微笑，“谢谢。”
谢你个大头鬼！
霍明川心梗，别过头独自生闷气。
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注意到刚刚的小插曲。
刚刚出去的人领服务员进来，陆续有人端一人份的小锅进来，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竟然是这种的，我还以为是一个大锅那种呢。”
“这种卫生。”
程蔷薇期待，“鸣澈哥，我要辣锅。”
“记得你喜欢吃辣，我提前给你点的锅底就是辣的。”
程蔷薇心暖，朝她笑笑。
锅底转一圈要上过来的时候，宋鸣澈突然想起，“薇薇，你受伤了，要不今天还是吃清汤吧。”
程蔷薇挣扎，伸出手背，“可是都好了呀。”
“只是血液凝固，伤口还没长好，吃刺激性辣的东西严重点会发炎的。”宋鸣澈语气温柔，“听话。”
程蔷薇塌下肩，“那好吧。”
霍明川面若寒霜，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冷静，冷静。
突然，他又听到小姑娘的声音，“鸣澈哥，你要的也是清汤，那我这份怎么办？”
他睁开眼，插话道，“给我，我要。”
宋鸣澈确认，“霍总吃辣锅？”
“嗯。”
宋鸣澈点头示意服务员，“这份给他，再上一份清汤。”
一轮菜点下来，程蔷薇的锅底也送上来了。
她低头看着小锅里的清汤寡水，不禁感慨，“好久没吃这么清淡过了。”
“骨汤也有骨汤的味道。”
宋鸣澈说着，把一盘鲜切牛肉端到程蔷薇面前，“辣味太重有的时候反而会盖住食材本来的味道，我听说这家火锅店的肉都是现宰现杀，村里养的牛羊，便宜又好吃，市里又贵又不新鲜，很少有这种机会。”
程蔷薇捧场，“那我可要敞开了吃。”
宋鸣澈唇边泛起笑意，“随便吃，我请客。”
两人话不间断，霍明川捏紧筷子，食欲全无。
他见缝插针，“宋老师忘了？这顿我请。”
宋鸣澈转过头，“都是我团队的人，霍总不必让，这顿我请，以后如果还有机会，霍总再请，怎么样？”
“随你。”
有人笑着举杯，“敬宋老师一杯，宋老师辛苦。”
话音落下，引来其余三人附和。
宋鸣澈举了下杯，“不要觉得开题过了就能后续就能放飞，内容也要跟上，有问题随时问我。”
程蔷薇诧异，“鸣澈哥，他们怎么也叫你宋老师啊？”
“我在别的学校也有挂职，带了几个研究生。”
程蔷薇不敢置信，刚刚几个哥哥姐姐做自我介绍，都是国内顶尖政法大学出来的。
“鸣澈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还以为……”
宋鸣澈笑道，“还以为我只带你们吗？正好也要带他们出来实习，所以……”
“所以什么？”程蔷薇追问。
有男生抢答，“所以宋老师就来找你了呀。蔷薇，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可都认识你呢。”
他话音一落，在场诸人目光全都转过来。
程蔷薇惊诧，所以鸣澈哥是为了她才接的这个工作？
宋鸣澈低笑，对上她的询问目光，大方承认，“本来不想说的，唉，都怪学生里有个大嘴巴。”
男生面上一窘，“宋老师，你们关系这么近，我以为你和她说了呢，实在抱歉。”
程蔷薇受宠若惊，悄声问，“他们为什么认识啊？”
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资历与宋鸣澈相当，微笑解释，“团队里除了那几个小辈，我们和宋哥都是跟一个导师出来的，十年前查监控找肇事司机的时候，我们还帮过忙呢。每次带新人，宋哥会用你的案例引证，所以大家都认识你。”
女人附和，“是啊，十年前我们还见过呢，只不过那时候你年纪小，家里又刚出了重大变故，大概不记得我们了。后来宋律偶尔会和我们说起你的现状，听说你姥姥做手术了，怎么样，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程蔷薇被感动到，眼睛湿 润。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那么多陌生人帮助过她。
她起身举杯，“我以茶代酒，谢谢各位哥哥姐姐。”
“诶呦，这是干什么呀，快坐下！”
“王律啊，这气氛都被你搅和悲伤了。”
“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吃火锅！”
“薇薇，多吃点肉，瞧你瘦的。宋哥，给她多拿点肉，果盘也给她。”
霍明川插不上话，与周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