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被霍明川手足无措的样子戳到，被砸伤的胳膊虽然一动就疼，但内心的感动却平复掉伤痛。
大叔在关心她啊。
霍明川紧张担忧地看着她，程蔷薇浅笑着安慰，“我没事，小伤，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刚刚你还喊疼，墙皮掉下来那么大一块，我都看见了，怎么可能没事！”霍明川语气焦急发凶，话脱口后又有些后悔，放缓语调，“薇薇，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霍明川内疚，“是我的错，我的人昨天修灯管，我该过来检查一遍的，对不起。”
“大叔，是这楼年数太久，墙体老化，和你无关。”
程蔷薇不想他自责，抬起另一只活动自如的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走吧，不是要带我去医院吗？”
霍明川点头，一把握住她的手，走了两步又问，“要不要我抱你？”
程蔷薇脸热，“抱我干什么？我被砸到胳膊，腿没受伤，自己可以走路。”
霍明川放慢脚步迎合她，宠溺的语气中多了点无奈，“还不是你经常大事化小，铁打的一样，难受也憋在心里，不和别人说。”
程蔷薇忍不住笑道，“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这种印象吗？”
“嗯。”霍明川顿了顿，“这样不好。”
“我又不是超人，没有那么坚强。”
现在和过去相比差远了，过去那是轻伤不下火线，这点小伤小痛她是不会大费周折去医院的，现在有了关心和偏爱，她可以体验一下寻常女孩被呵护的感觉。
程蔷薇的手被霍明川捂得暖暖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在我身边，不用坚强。”
程蔷薇眼睛湿 润，鼻头泛酸，委屈来得毫无缘由。
大概是快生理期，整个人都变得感性了，她忍着眼泪想。
两人从小门出学校，霍明川走在前面，帮她拉开车门。
上车后，两人出现分歧。
“去城里拍个片，查一下骨头。”
“来回一趟折腾太久，大叔，应该就是淤青，顶多软组织挫伤，我心里有数。”
霍明川蹙眉，“开车很快。”
“很快来回也要三四个小时起步。”程蔷薇吃力地抬起右侧胳膊，“你看，现在都可以活动了，我小时候被掉下来的箱子砸到过，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蔷薇的手突然被握住指尖，霍明川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她手背血淋淋的红印上。
她语气轻松，“你看，就破点皮，血液都已经凝结起痂了。”
霍明川手指轻轻碰了碰，除了轻微的刺痛，程蔷薇更多觉得是痒。
霍明川抓着她手的五指没有用力，她轻松将手抽回。
两人无声对峙，霍明川败下阵，妥协道，“那就去镇上的医院。”
“去村卫生所吧，我们昨天去过的地方，近。”
程蔷薇语气多了几分撒娇意味，霍明川自认是个有原则的人，被她水汪汪的美丽眼睛盯住，商场上那套铁面无私雷厉风行的方法全都失效。
他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一退再退。
“先去卫生所，如果村医说严重，就去镇上医院。”
程蔷薇点头，“好。”
霍明川授意司机开车，隔两三秒就要问一句程蔷薇情况。
程蔷薇被他问得没脾气，“大叔，我真的没事，不疼了，只要不刻意牵动伤处，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真的吗？”
“真的呀。”
“我很关心你。”
“我看出来了。”
程蔷薇笑意盈盈，霍明川抿了下唇，默默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他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
其实他说出的只是他心里想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怕她烦他，他恨不得把人摆在眼前仔细查看，化身霍奶奶一口气念上十分钟。
车子很快停在卫生所门口，霍明川深呼吸，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拉开车门，搀扶程蔷薇下车。
“慢点。”
值班村医还是昨天那个女人，看到熟悉的两人有些诧异，“那个小男孩回去之后头还疼吗？”
程蔷薇解释，“忆秋没事，姐姐，我胳膊被重物砸了一下，您帮我看看吧。”
霍明川从旁提醒，“还有手背。”
程蔷薇无奈，配合伸手，“是，手背上划了道口子，灯管炸开的玻璃片划的。”
村医会意，起身示意她进小屋。
程蔷薇看到熟悉的小床，心生感慨，昨天她还在这看着躺在床上的孙忆秋，今天就变成躺在上面那个。
她坐在床边，看到跟进来的霍明川。
村医也注意到，起身示意他离开，“这位先生，小姑娘要脱衣服，麻烦你出去等一下。”
她关上门，程蔷薇也已经转身顺手拉上窗帘。
卫生所很小，只有一个外间和小内间，一个医生，再没有其他人。
霍明川没有逗留，站在卫生所门口，拿出震个不停的手机查看。
负责人发来一连串文字，一眼扫过去，都是道歉和马上赶到。
一辆轿车停在眼前，车上下来一个神色焦急的人。
负责人满头大汗跑过来，挤出笑容，“霍总，让您久等了。”
霍明川面容冷峻，眼神刺骨冻人。
一阵冷风刮过，凉意从衣服缝隙钻过，负责人打了个寒颤。
霍明川压抑着怒气，语气不快，“去幼儿园二楼那看过了？”
负责人频频点头，冷汗直冒，“看、看过了。”
“灯管是新换的，怎么会炸？新到的不合格灯管不检查就往上安，谁教给你的！学校多少个孩子，昨天刚装的，今天就出这种意外！”霍明川深呼吸，咬牙切齿，“万幸今天没出大事，否则，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对不起，霍总，是我不够严谨。”
负责人咬牙，又道，“霍总，我不是为自己开脱责任，昨晚我一直在，运来使用的灯管都是品牌仓库直发，全新刚拆的。我过了一遍，又让小王过了一遍，经我手的，我确保它们绝对是合格产品，安装之前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你是想说，是商家出品的问题，我冤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