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嗯。”
“是淡紫色的。”
“哦。”
“我带你去温室，那里有很多罕见品种，都是奶奶这些年在各地搜集来的。”霍明川生硬寻找话题。
程蔷薇还在生闷气，点了下头越过霍明川往前走，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对不起。”
霍明川对上程蔷薇的目光，紧张道，“对不起，下午我不该那样说你……你能不能别这样。”
“怎样？”
“别不理我。”
“我哪敢不理你。”程蔷薇无奈。
霍明川生怕一松手程蔷薇就跑了，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从幼儿园出来到刚刚，你都没和我说过话。”
“哦。”
“你看，就像现在这样。”霍明川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
“你说我不识好歹。”程蔷薇不开心，“下午我仔细想了想，确实。”
“没有。”霍明川替自己辩解，“我当时在生气，那是气话。”
“对不起，我都道歉了。”霍明川又道。
霍明川一直没话找话，程蔷薇被他蹩脚的样子戳到，猜想他没有放下面子跟人说过好话，眉目缓和几分，“我没有因为你说的话生气，你说得也没错，你大老远跑来关心我，我非但不感激还说你，确实不识好歹。”
霍明川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是什么意思？”
霍明川沉默片刻，“我们合法领证，为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关系？”
末了，他又补充，“如果你怕喜欢的人误会，我可以和他解释。”
程蔷薇心虚了一瞬，移开视线，“不用。”
霍明川被她躲闪的目光刺激到，心头蒙上一层嫉妒，她就这么在乎那个小男生？
“我不是怕别人知道我们关系，也没有气你凶我。” 程蔷薇盯着路旁的灌木，闷声道，“好吧，是有一点点，但那不是我不高兴的原因。”
霍明川不解，“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就说你不会明白。”程蔷薇失落。
霍明川着急，“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气氛冷下来，霍明川怕程蔷薇误会，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说出来，我好改。”
程蔷薇对上霍明川真诚的目光，心底酸涩。
他就不能坏一点，对她态度差一点，这样她也不会那么喜欢他。
霍明川不知道程蔷薇心中所想，见她愣愣出神，内心焦灼。
她怎么不说话了呀？她到底什么意思！
先前他无意听到过助理们聊天，有人说起自家老婆的心捉摸不定，引发其余人附和。
那时他还嗤之以鼻，女人心思有什么难猜的，生气了无非就想要个道歉，男人只要送点礼物，哄两句就完事了。
难道小姑娘想要补偿，又不好意思开口？
霍明川陷入沉默，摸出手机紧急联系助理，让他去最近网点，给程蔷薇银行卡转一百万。
程蔷薇手机没有静音，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霍明川听到消息提示音，暗戳戳道，“有人给你发消息。”
“一会儿看。”
“现在看。”霍明川坚持。
程蔷薇狐疑看了他一眼，盯着他灼热的目光扫了一眼手机，视线一凝，“你给我转钱了？”
“嗯。”
程蔷薇怔怔看着银行卡余额那一串零，“你干嘛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
霍明川见她表情变得丰富，心道，这招果然有用。
“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程蔷薇从霍明川语气中听出几分得意，心里萌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是他道歉的方式？他想哄她开心？
程蔷薇神情复杂，“明天放学，我去银行把钱给你，我不要你的钱。”
霍明川不甘心，“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程蔷薇眼底闪过一抹哀伤，静静看向霍明川，“我们早晚会分开的，你有你的世界，我也有我的工作，我说过，如果没意外，未来我会一直留在星愿的，园长他们也会。你拥有特权，我没有，她们不敢议论你，那我呢，我怎么办？”
霍明川这才明白她的顾虑，“抱歉，我当时太着急，没有考虑周全。”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身份阶层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你也不必为了我改变什么。”
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程蔷薇反倒轻松不少。
空气安静一瞬，霍明川语气认真，“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被人指点。”
“那以后呢？她们现在顾忌你的面子不会说什么……”
霍明川打断程蔷薇，“以后的事谁又能料想到？”
他顿了顿，又说道，“对外我们就是叔叔和侄女，以后……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一直维持这个关系。”
谁要和他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啊！
一想到这个头是她自己开的，程蔷薇胸口更加憋闷。
话已至此，霍明川索性直接问了，“你喜欢的人是不是秦子轩？”
程蔷薇紧张一瞬，“不是。”
霍明川追问，“是谁？叫什么名字？”
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忐忑，他刚刚语气是不是有点急？
霍明川循循善诱，“你年纪还小，识人不清，你把名字告诉我，我找人帮你做份背景调查……万一他是骗子呢？”
“他不是。”
程蔷薇回答痛快，霍明川心情沮丧，她就这么信任那个男人？
胜负欲上来，他不死心，“那个人我见过吗？”
霍明川步步紧逼，程蔷薇逐渐招架不住。
男人目光如有实质，将要把她看穿。
程蔷薇手心冒汗，移开视线，“你不认识，我不想继续说他。你不是要带我去温室吗？不去我要回屋里了。”
“去。”霍明川怕她跑路，牵住她的手。
程蔷薇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和对方讲话。
两人无言沿着石子路往前走，霍明川心底暗涛汹涌。
不是秦子轩，那还能是谁？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拐走了！
他想回忆程蔷薇资料上其他可能的异性，脑袋里乱成一团理不出头绪，大脑一片空白。
霍明川心情烦闷，背地咬牙切齿。
等着，掘地三尺，他也要把那个混蛋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