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良猛地缩手，对上男人愠怒的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哆嗦一下。
“我就是想给她盖个衣服……”
霍明川大步上前，冷脸攥住他还没缩回去的手腕，“狡辩！”
这是他看到了，背地里，这人还不知道对程蔷薇存了什么龌龊心思！
程蔷薇迷迷糊糊被吵醒，坐起来揉了下眼睛。
她什么时候睡着了？
“松手！”
李嘉良用力一甩，泥鳅一般挣脱钳制，夺门而出。
程蔷薇听到关门声响，一转头，正对上黑脸的霍明川。
她的头此刻还懵着，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让你早点休息吗？”
“病房里还有外人，你趴下就睡，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霍明川气不打一处来，再晚一秒，那男人咸猪手就摸上去了！
姥姥和张楠楠都睡了，霍明川发这么大火，程蔷薇一头雾水，又怕说起来吵到两人，拉着他的胳膊离开病房，来到走廊。
“到底怎么了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程蔷薇没看见李嘉良，只看见霍明川。
“来看你。”霍明川声音冷冰冰的，“你应该庆幸我多管闲事来了，否则被人吃豆腐摸脸都不知道。”
“我被人吃豆腐？被谁啊？”
霍明川快要被程蔷薇傻乎乎的样子气疯了，“一个戴眼镜，黑上衣棕裤子的年轻男的。”
“你说嘉良哥？”程蔷薇疑惑，“可是我犯困之前他已经走了啊？他又回来了？”
程蔷薇对霍明川的说法存疑，姥姥的事嘉良哥帮她那么多，谦谦君子一样的人，怎么会对她做出那种事呢？
程蔷薇眉头越皱越深，“明川，你是不是看错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去调监控。”霍明川冷声道。
病房内没有监控，但走廊上有。
程蔷薇被他一路拉到监控室，亲眼看到李嘉良进去又慌忙出来才彻底相信。
“怎么会这样。”程蔷薇还是接受不了，“嘉良哥就是很好的人啊。”
“你还叫他哥？”霍明川气结。
“我又没亲眼看见，万一是你误会，他真的是想给我盖衣服呢？”
“首先，你没穿外套，他想盖衣服只能脱自己的，并且他出来的时候外套穿在身上，其次，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不做贼心虚，跑什么！”
程蔷薇陷入沉默，“你说得对。”
“人性都是复杂的，你怎么知道，他帮你到底是真的乐于助人还是为了一己私欲？”霍明川语重心长，“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把别人定义为好人。”
“哦。”程蔷薇垂下头，扯了下霍明川的胳膊，“刚刚我那不是不知道吗，以后再在病房里遇到他，我会留心的。”
“一会儿我给你把病房升级，以后让姥姥住单间。”
“不用！别乱花钱！”
普通病房住一天已经够贵了，就算升级花霍明川的钱，她也舍不得。
“就像你说的，他看我睡着才鬼鬼祟祟，平时医院人来人往那么多人，他不敢对我做什么。再说了，我又没做错什么，要搬也是他心虚给姐姐转病房，我干嘛要走？”
霍明川说不过她，闷声道，“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随你。”
两人走到交叉路口，霍明川停下脚步等她，程蔷薇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回望。
“你不回家？”霍明川率先开口。
“我回家姥姥怎么办？”
“我给护工打电话。”
程蔷薇制止，“这么晚了别再折腾人家了，而且我也想留下来。”
见她坚持，霍明川拧眉，朝她走来，“我留下陪你。”
“不用，姥姥烧退了，这里也用不到这么多人。”
“万一那个男的又回来怎么办？”霍明川横她一眼。
“应该……不会了吧。”
“你自己也说应该。”
程蔷薇语塞，霍明川找护士开了一间没人的病房，嘱咐她如果累了就叫醒他，过去睡，他帮她盯着。
“谢谢你啊，明川。”
霍明川冷哼，他也不图别的，小姑娘能记他的好就行。
程蔷薇目送他离开，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虽然霍明川有些霸道难缠，可他对她的好，程蔷薇还是能感受到的，她没那么不知好歹，真傻乎乎觉得他冷漠难处。
霍明川上班辛苦，加上姥姥病房本来就有小床，一晚上程蔷薇也没有去打扰他。
清晨，她被门外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吵醒。
姥姥还睡着，体温也降回正常，程蔷薇舒了口气。
霍明川睡醒找过来，见她还在忙活照顾老人，敲了下屋门。
“你醒啦？”程蔷薇转头看了他一眼。
“一会儿早走二十分钟，回家换衣服吃早饭。”
“好。”程蔷薇想到昨天医生嘱咐的，“我马上就好，你再等我两分钟。”
霍明川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病房，在走廊等待。
老人睡得安详，程蔷薇没有扰姥姥清梦。
她把姥姥常吃的药按顿分成每次吃的小份，又给姥姥留了张字条。
给护工发完提示消息，程蔷薇走到另一边帮姥姥掖被子，背后突然传来含糊不清的呓语。
“别打我……不要……孩子！”
临床女人满头大汗，神色紧张，程蔷薇见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急忙摇晃她，“楠楠姐，醒醒！”
“啊！”
张楠楠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程蔷薇猛地往边上缩。
“楠楠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程蔷薇担忧问道。
“不、不用。”
张楠楠惊魂未定，环顾四周，视线逐渐在程蔷薇身上聚焦，“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程蔷薇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差点吓到我。”
霍明川还在屋外等着，程蔷薇帮她倒了杯温水，“姐姐，你缓一会，我先走了啊，今天有早八，拜拜。”
程蔷薇没有多想，出去找到霍明川，跟他一起离开。
换完衣服，为了节约时间，霍明川直接带她在外面吃的。
让他跟着折腾一晚，程蔷薇深感愧疚，保证明天做好吃的补偿他。
“为什么不是今天？”霍明川问。
“今天晚上有礼仪课呀。”程蔷薇诧异，“你不是说老师会给你发通知吗？”
“我什么时候……”霍明川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停下。
他想起来了，上次礼仪课，他糊弄过程蔷薇，跟她说，他知道具体上课时间。
他哪里知道，上次是他专门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