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留着吃吧。”霍明川声音转冷。
他深呼一股气，周身散发的酸气越来越浓，带着情绪反问，“你和程蔷薇很熟？”
宋鸣澈迎上霍明川不太友善的目光，直言不讳，“霍总好像和薇薇也很熟。”
两人无声对视，霍明川不动声色，“她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我了解过她的家世。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我对她关注多了一点。”
他一字一顿，“我不希望轻虞的朋友受到任何伤害。”
宋鸣澈突然笑了，“霍总好像对我一直有很大的敌意和误会，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伤害薇薇呢？”
再跟他在这装！
霍明川面不改色，从容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宋鸣澈半开玩笑，“原来是我对号入座了，抱歉。”
他没有藏着掖着，“不过我和薇薇的确挺熟的，我们十年前就认识了，比你认识她的时候还要早很多。如果你了解过她的身世，应该知道，她从中学开始就被人资助，那个人就是我。”
“有点印象，我还以为是什么公益组织，没想到是个人。”霍明川暗中嫉妒，却一点没表露出来。
宋鸣澈回忆当时的场景，“当时薇薇养父母出车祸意外身亡，肇事司机逃逸，又赶上肇事地点路况复杂，监控被来往车流挡了一下，没拍到那人车牌和正脸。肇事司机抓住这点，死活不认，为此，我跟老师废了很多时间精力，和警方一起找了好几个隔得远的监控，才拿到证据。”
他轻叹一声，“万幸，有一个商铺的监控点拍到了事发经过。这场官司我记得拖了得快一年，肇事司机没钱补偿，家里也没有别人。”
“人性真的可以恶到极致，官司打下来快到年前，过完年，我和老师上门去看她们，她和一个老太太住在一起，家里冷得冻人。”
“一问才知道，薇薇养父母工作单位的老板欺负她一个小姑娘，不给清算她养父母的工资，还把她从公司赶出去，当众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加上肇事司机没钱赔偿，她们家里没有积蓄，一老一小穷得过年揭不开锅，饿了好几天肚子。”
程蔷薇没有提过，霍明川了解到的只有官司结果，听宋鸣澈说，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她养父母出事那一年，好像才十岁吧？
霍明川心疼程蔷薇，愠怒道，“他养父母在哪家公司工作？”
“早破产了。”宋鸣澈低哼，“偷税漏税，一查一个准。他们欠薇薇家里的钱，法院强制执行，加倍赔偿了。”
霍明川心火难平，又听到宋鸣澈道，“霍总尽管放心，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没怎么见过我，但我确确实实每年都会见她，只是她不知道。所以我不会伤害她，只会保护她。”
霍明川感谢他背后为程蔷薇做的一切，却也嫉妒他。
他信宋鸣澈不会伤害小姑娘，却不信他对她没有别的心思。
同为男人，又是在豪门长大。
宋鸣澈就算再心疼，后续资助完全可以交由家里的人，或者对接当地慈善机构。
而他偏偏亲力亲为，费心十年，还年年去看她，不让她知道！
霍明川有些恼怒，宋鸣澈对小姑娘未免关心过头了些！
他对她没有好感，又怎么会不厌其烦，挤出时间回复她说些无意义琐事的邮件？还事事有关注，声声有回应！
霍明川正胡思乱想着，听到宋鸣澈感慨，“长在宋家也好，做律师也好，我也算见过形形色 色的人，薇薇她确实与众不同。”
宋鸣澈与霍明川对视，“霍总应该也能感觉出来，不然也不会对她额外上心。”
霍明川脑中拉响警报，宋鸣澈他什么意思？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一瞬间变得安静。
霍明川危机感爆棚，屡次都想直接摊牌，又碍于答应过程蔷薇。
有几个瞬间，他甚至想出尔反尔，先斩后奏。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霍明川解开锁屏查看。
小姑娘发来微信。
[大叔，你回屋了吗？我找你有事。]
霍明川抬头看了宋鸣澈一眼，宋鸣澈扬眉，“霍总有工作？”
“嗯。”
霍明川见他的手机没有动静，心情大好。
哼，认识得久又能怎样，小姑娘也不会给他发消息。
宋鸣澈跟着站起身，霍明川走路带风，“宋老师止步，不用送了。”
霍明川出来刚关上门，侧边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到楼梯拐角。
“薇薇？”霍明川看清是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她怎么在这？
霍明川蹙了下眉，“你一直在走廊？”
程蔷薇搓了下发凉的手心，点头道，“谁知道你进去这么久啊？”
她偷偷往走廊方向看了一眼，见宋鸣澈房间的门紧闭着，又退回来问，“他在和你说捐赠致谢的事吗？”
霍明川除了听了点小姑娘悲惨的过往，就是宋鸣澈代师生向他道谢。
他沉声，“是。”
不过，她怎么知道？
程蔷薇读出他的心声，压低声音，“我出来之前鸣澈哥和我说了，他还问我要怎么谢谢你呢，这我哪敢乱说。所以你们最后？”
“匿名捐赠，我没让他声张。”
霍明川生出不祥的预感，“薇薇，你说有事要和我说……”
程蔷薇干笑着打断，“没什么要紧事，我就是担心你说漏嘴提起我，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霍明川心底空落落的，他还以为小姑娘是真的想找他。
程蔷薇放心不下，明示暗示好几遍。
霍明川无奈，“薇薇，我和宋鸣澈不熟，他对我的感情生活也没有兴趣，不会问的。你放心，我保证，他就算问，我也不说。”
程蔷薇频频点头，语气感激，“大叔，谢谢！”
脚步声传来，程蔷薇余光瞥见上楼的同学，紧急和霍明川拉开距离，装出刚好路过，准备回房间的姿态。
“薇薇，等等我！”宋雅追上程蔷薇，和她并排往回走。
程蔷薇一口气悬着，宋雅突然神神秘秘凑过来，“刚刚楼梯口那个帅大叔，他好像也住在咱们楼层，就在你和秦臻隔壁房间，你知道他是谁吗？”
程蔷薇险些没控制住表情。
她心不在焉，心虚撒谎，“可能……是修暖气的吧。”
霍明川缓步跟在她们后面，闻言挑了下眉。
修暖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