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川眉头舒展开，小姑娘说得对。
程蔷薇情绪调节得飞快，被电影情节吸引，揪着纸巾哭得稀里哗啦，全然没注意到霍明川悄然离开座位。
他回来的时候，小姑娘依旧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电影散场，程蔷薇叹了口气，“一起死也算是好结局了，女主最后能记起男主，真好。”
“爱能创造奇迹。”
程蔷薇破涕而笑，“你在念台词吗？”
她转头见霍明川面色如常，不敢置信，“这么感人的电影，你竟然一点没哭？！”
霍明川后半场出去过，回来的时候情绪接不上，只留意她了。
他思索片刻，“大概是我之前看过吧。”
程蔷薇语塞，她之前也看过，这次重看甚至比第一次哭得还凶。
或许是她太感性？
还是大叔对这种类型不感兴趣？
程蔷薇渐渐平复下心情，委婉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看别的。”
“好。”霍明川顿了顿，“到时候我请你，包场。”
程蔷薇佩服他对包场的执着，忍不住笑道，“绝大多数观众都是有素质的，今天遇到这种人，那才是要中彩票的几率。”
话说到这，程蔷薇期待，“大叔，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楼下小亭子卖福利彩票，一会儿咱们一人买一张吧？”
“行啊。”
两人跟随人群往外走，程蔷薇一手抱着霍明川的外套，一手拽着他的衣袖，停不下来地和他交流剧情。
霍明川走在前面，伸手帮她遮挡拥挤的人，将她半圈在怀里。
“稍等。”从影厅小门出来，霍明川拉住她的胳膊。
程蔷薇顿住脚步，“你落东西了吗？”
她顺着霍明川目光看向斜前方，秀眉微蹙，“那不是踹我座椅靠背的人吗？”
程蔷薇担忧，“他怎么还在，不会故意守在这，想报复咱们害他丢人？”
话音落下，男人突然朝他们走来。
程蔷薇下意识后退躲到霍明川身后，“他要是敢动手，咱们就马上报警！”
霍明川被她跳脱的脑洞可爱到，安抚地拍了下她的手，“他不敢，别怕。”
男人一改刚刚嚣张的态度，走到程蔷薇面前鞠躬，“姑娘，对不起！”
程蔷薇吓一跳，求助看向霍明川，小声问，“这什么情况？”
霍明川面不改色，“认识到错误，和你道歉呢。”
“是是是，是我不文明，没素质，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原谅我这一次。”男人把手中捏得有些皱巴的纸递到她面前，讨好地看着她。
“你也知道踢椅子背没素质啊？我礼貌跟你讲你还顶嘴，说不过还在影院里吵嚷。我不跟你计较，那是我不想惹我老公不痛快！”
霍明川扬眉，对程蔷薇的称呼十分受用。
男人强撑着笑容，“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程蔷薇见他一直举着那纸条，结果打开一看，看到最上方写着“保证书”三个大字愣了一瞬。
男人紧张兮兮看向霍明川，被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一眼，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姑娘，求你原谅我吧，你要生气，我让你踹回来。”
程蔷薇注意到他一直瞄向她身边，心下了然，难怪大叔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能让这种人主动认错，准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
她轻咳一声，昂起下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保证书我收下了，也希望你能做到。也就是我好脾气，不愿跟你计较，要是你踢我老公，你就惹大麻烦了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程蔷薇摆手，“知道还不赶紧走？在这里等着我们请你吃饭呀？”
男人夹着尾巴逃离，程蔷薇绷不住笑道，“咋样？我刚刚是不是很有气势？”
霍明川唇角上扬，“有几分总裁夫人的架势。”
程蔷薇心脏漏跳一拍，强装镇定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让他写的保证书啊？”
“他一走，我就让人把他拦回来了，保证书就是那个时候让他写的。”
程蔷薇好奇不已，“他怎么会乖乖听你话？”
“吓唬了他一小下。”霍明川含糊道，“这种人就是欠吓唬，所以才敢嚣张。我的人骗他，你要是追究，事情闹大就会被派出所请去喝茶，严重点老婆孩子工作都没了，他就怂了。”
程蔷薇义愤填膺，“就该这样！他那劲儿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干这事，当时我要是不说他，没人帮我说话，他能直接把腿搭上来！”
她停顿两秒，语气真诚，“大叔，谢谢你。”
“以后受委屈不用忍，也不用息事宁人。”霍明川凝视她清澈的眼睛，“我就是你的靠山。”
程蔷薇胸口小鹿乱撞，脑中炸开烟花。
心底柔 软之地被深深触动到，她眼睛泛起泪花，故作轻松调侃，“大叔，我都要被你感动哭了。”
霍明川翻出纸巾，里面还剩最后一片，“看来以后要多备两包纸。”
程蔷薇破涕为笑，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走啦，他们都在看咱们呢。”
两人一直站在门口就没动过，备受来往男女瞩目。
“饿了吗？”
“有点。”
霍明川一本正经，“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饭。”
“好啊。”程蔷薇眼珠微转，“那下次我请你。”
霍明川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镇上吃顿满汉全席也花不了多少钱，他太需要她主动了。
“一言为定。”
程蔷薇望着凑到她面前的小指，忍俊不禁，“大叔，我不会忘的。”
她语气无奈，动作却没有迟疑，认真与他拉勾。
等候电梯的人有些多，电梯门一开，人群一涌而上，推着两人进去。
程蔷薇挤在角落，霍明川撑着一侧墙壁，隔出一小块自由呼吸的空间。
老电梯运作起来有些摇晃，程蔷薇整个人时不时撞到霍明川胳膊，大脑也跟着老电梯一样不转了。
大叔这算不算壁咚她？
他离她好近！
电梯里有不少人说话，程蔷薇却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霍明川捕捉到小姑娘偷看他的视线，迎着回望过去，她却突然伸手捂住眼睛。
霍明川失笑，这是干什么？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