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有些尴尬，“这样啊。”
他虽然愿意和霍家联姻，却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
霍明川意思已经很直白，不管是否真的心有所属，就是婉言拒绝。
张父没再纠缠，领着小女儿离开。
程蔷薇还在恍惚，霍明川有喜欢的人，真的吗？他喜欢谁？她认识吗？
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
有一个隐秘的念头将要破土而出，却被她用力掐灭。
他喜欢的人会是她吗？
怎么可能啊，程蔷薇自嘲地牵了下唇角。
她跟在霍明川身边见过的优秀女人越多，也越来越自卑。
她除了年纪小点，论家世论样貌，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大叔喜欢的人，至少也该像盛舒彤那种优雅干练的职业女性吧……
程蔷薇低头盯着餐盘，故作轻松，“倩云挺好的啊，或许你也可以为以后考虑一下。”
“我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
霍明川打量小姑娘神情，她这是吃醋了？
女孩猝不及防转过头看他，霍明川紧张了一瞬，静静与她对视。
“大叔，你不去和他们说说话吗？”程蔷薇打起精神，指向远处手拿香槟交际的男男女女。
“不必。”霍明川顿了顿，“我是过来找你的。”
程蔷薇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面露窘迫，恨不得挖个坑跳下去。
霍明川看了眼腕表，低笑道，“晚饭时间快到了，走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程蔷薇犹豫，又听到霍明川道，“我也饿了。”
张家对霍明川别有目的，程蔷薇也不太想继续逗留，但是……
“你刚来就走，会不会不太好啊？”她听两家关系似乎很熟，工作上肯定也有交集。
“没关系。”
小姑娘跟他没走两步，又停下脚步，“我跟轻虞一块来的，走的话我得跟她说一声。”
霍明川一听到妹妹的名字条件反射性头疼，“发个消息就好，她晚上减肥，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咱们和她不顺路。”
程蔷薇点头，发完微信，和他前后脚离开张家。
身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两人。
张父过来的时候，程佳佳也跟着凑过来，假装取吃食偷听他们说话。
程蔷薇与霍明川的相处模式很怪，他们是恩爱的，又是陌生的。
程佳佳想不明白，如果两人感情真像霍明川口头描述的那样好，怎么还会出现提亲一幕？据她所知，张家和霍家关系很好，仅次于盛家，但怪异的是，霍家长孙结婚这么大的喜事，竟然始终对外瞒着。
程蔷薇的反应也不太对，程佳佳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霍明川不是真的喜欢程蔷薇，程蔷薇也配不上霍明川，她还有可乘之机。
从觥筹交错的晚宴中出来，程蔷薇站在寂静的夜里，缓缓吐了口气，僵硬的肢体也逐渐放松。
果然，霍轻虞先前说的话没错，她和他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
走着走着，身边小姑娘不见人影，霍明川转过头，程蔷薇正站在高处俯视他。
霍明川朝她伸出手，“我扶你。”
程蔷薇心思微动，将手伸过去，还没碰到霍明川的胳膊，被他一把握住手。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程蔷薇脑海中乱成一团，潜意识跟随手中传来的力道下台阶。
霍明川的手干燥温暖，一想到他喜欢别人，程蔷薇心头被沮丧包裹，走神的空挡，脚下踩空。
险些摔倒的瞬间，霍明川扶了她一把。
“怎么了？”小姑娘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高跟鞋不舒服？”霍明川道，“脱下来，光着脚走路也没关系。”
“我没事，可能是饿的。你说得对，一天三顿都要好好吃饭。”程蔷薇挤出一抹笑。
霍明川唇角上扬，“那一会儿多吃两口，你不是想吃牛排意面吗？我定了家西餐厅。”
程蔷薇心情复杂，大叔真的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惜她还没说出口的暗恋，就这么悄无声息结束了。
程蔷薇握着霍明川的手走到车前，抱起裙摆上车。
车子在黑夜中疾行，停在一家装潢精致的西餐厅门口。
霍明川早早联系经理清场，这会儿大门口站了好几个人，都是迎接他二人的。
霍明川拉着程蔷薇下车，叫来经理，“拿双一次性拖鞋来。”
程蔷薇连忙制止，“不用。”
“薇薇，要是崴了脚，又要坐轮椅拄拐，你不愿意脱鞋子，那就穿拖鞋。”霍明川放缓语气，“没关系的。”
经理有眼色，嗅出两人关系不一般，问出程蔷薇尺码，马上让人去取。
程蔷薇很少出入这种高级西餐厅，上次来类似的地方还是礼仪课老师带她们来的。
她踩着拖鞋跟在霍明川身后，好奇地向四周打探。
偌大的厅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人。
程蔷薇紧绷的神经松下几分，现在是独属于她和大叔的二人时光。
两人落座，有人递来菜单。
霍明川悉心询问程蔷薇意见，点完菜等候的间隙，厅内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
程蔷薇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大叔，竟然有人表演！”
霍明川微微蹙眉，他不记得有安排这些环节。
不远处，大堂经理抱着一束鲜嫩欲滴的红玫瑰走到程蔷薇面前，“女士，这位先生送您的花。”
程蔷薇捧在怀里，惊诧偏过头，眼神向他询问。
霍明川横了经理一眼，经理讪讪笑了两下，“祝您二位用餐愉快。”
程蔷薇脸颊有些发烫，今天又不是节假日，她也不过生日，为什么要突然送她玫瑰花。
霍明川也被经理自作主张打得措手不及。
“谢谢你送的玫瑰，我很喜欢。”
“经理可能猜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想搞点小浪漫。”
两人同时开口，程蔷薇愣了一下，唇角上扬，“不管怎样，是你带我来这，才让我歪打正着收获一束好看的玫瑰，大叔，还是要谢谢你。”
气氛弥漫着心照不宣的暧昧，程蔷薇盯着高脚杯里鲜红的酒液。
她抿了一大口，借着唇齿间留存的酒味，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霍明川。
“大叔，你刚刚说你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