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至少咱们现在还在学校，有门禁，他进不来。”程蔷薇安抚赵慧。
赵慧急得快要哭出来，“他要是报警怎么办？我不想嫁给他！”
“他不敢，赵慧，你冷静下来，听我说。”程蔷薇抓着赵慧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收钱的是你妈，那个男的就算报警，警察找的也是你妈！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他说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他吓唬你呢！”
“真的吗？”赵慧害怕。
“当然是真的！你想啊，你妈和他背着你定这门亲，这不算变相卖孩子吗？一旦报警，你就能寻求警方庇护，这婚就结不成了！害怕警察的反而是他！你仔细想想！”
“可是这种事警察根本就不会管啊……”赵慧越想越崩溃。
程蔷薇顺着她的话安抚，“那不正好吗？警察不管，他报警也没用啊！”
赵慧眉头紧蹙，抓住程蔷薇的手，乞求地看向她，“蔷薇，今晚我能不能去你家住？”
“当然可以。”
程蔷薇答应得痛快，话一脱口才想起来霍明川。
“我和我叔叔一起住。”怕赵慧误会，程蔷薇急忙解释，“你不介意咱俩睡一个房间就行。”
赵慧连忙摇头，“我还怕你介意。”
两人说好，程蔷薇拉着赵慧往反方向走，“咱们还是走小门吧。”
小门出去的位置比较偏，几乎没人知道，除了家住在那附近的，本校学生都没几个人会走。
快到小门的时候，程蔷薇示意她先停一下。
“我叔叔平时下班会去正门接我放学。”撒谎次数多了，程蔷薇越编越顺，“稍等一下，我发消息让他过来。”
“好。”赵慧愧疚不已，“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他人很好的。”
程蔷薇说着，打开微信给霍明川发消息。
[大哥，江湖救急！我有个同学今天晚上要来咱们家住一晚上，和我睡。我俩现在在小门，就是你昨天遇到我那个地方。咱俩就是叔叔侄女的关系，你千万别露馅！]
程蔷薇按下发送键，心中又开始忐忑。
她刚刚应该先征求一下霍明川的意见，毕竟房子是两个人住，她这样先斩后奏，好像有点儿不太尊重人。
赵慧满目担忧，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
算了，情况紧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程蔷薇朝她挤出笑容，“我叔叔说他马上过来。”
“嗯。”
手机一震，霍明川的消息跳出来。
[同学男的女的？]
程蔷薇硬生生被他气笑，她怎么可能领男同学回去一个床睡啊！霍明川想什么呢！
[女同学！上次我们俩在小门，你看见过。]
她发消息的同时，不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
程蔷薇看到熟悉的车，拉着赵慧跑过去。
霍明川坐在副驾，将后座留给程蔷薇和赵慧。
上了车，赵慧躲在车窗后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中年油腻男的身影，这才舒了口气。
见霍明川一直在看她，赵慧连忙打招呼，“叔叔您好。”
霍明川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赵慧紧张地看向程蔷薇，小声说，“你叔叔好像不太欢迎我。”
“他面瘫，高兴生气都一个样，你别往心里去。”
程蔷薇声音很小，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漏钻进霍明川耳朵。
霍明川阴着一张脸，又觉得面无表情岂非证实了那小丫头说的话，变个表情笑一笑，又没有那个感觉，脸垮下来，周身气压更低。
司机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
打上车起，程蔷薇视他为空气，一直在跟一旁的女同学聊天。
霍明川忍无可忍，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怎么回事？]
程蔷薇扫了一眼，飞快回复。
[晚点跟你说。]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程蔷薇挽着赵慧的胳膊先霍明川一步进电梯，热情跟她介绍家里的情况。
霍明川与她们站在一起，毫无存在感。
他屏气听着两人说话，却插不上嘴。
这种处境一直持续到进家门。
“赵慧，你穿我的拖鞋吧，我有好几双。”
赵慧见她放下包就进厨房，悄悄问，“平时都是你做饭吗？”
“是啊，我叔叔他平时工作太辛苦。”
霍明川眉目缓和几分，又听到程蔷薇跟赵慧咬耳朵，“他做饭难吃。”
做饭难吃……霍明川咬牙切齿，她都没吃过他做的饭，怎么能说难吃！
霍明川额角青筋直跳，虽说上次做汤不小心糊了锅，但后续他一直有在断断续续地学，人都是会进步的！
霍明川目光幽怨，程蔷薇无所察觉。
赵慧挽起袖子，“蔷薇，今晚我来做吧，你去歇歇。打扰你们本来就够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麻烦你做饭。”
“这有什么累的，十来分钟的事。”程蔷薇动作麻利地切菜，“咱俩一块吧，一人做一半，怎么样？”
“好啊。”赵慧浅笑着答应。
两人一会儿的功夫搞了一大桌子菜。
程蔷薇端菜上桌，见霍明川还在沙发上坐着，连忙催促，“快去洗手啊。”
霍明川从程蔷薇手中接过餐盘，目光幽深，“刚刚洗过了。”
不仅洗过了，还是在程蔷薇身边洗的，只不过小姑娘专心致志跟同学讲话，没看见他而已。
他话音刚落，程蔷薇脚不沾地，又去厨房帮忙了。
晚饭时间，三人坐在餐桌前。
程蔷薇怕气氛冷场，往霍明川碗里夹了几筷子菜，“我同学做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霍明川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吃了两口，“好吃。”
“那我俩的谁更好吃？”
赵慧无奈扯了程蔷薇一下，“咱俩做的菜都不一样，哪有可比性，你就别为难叔叔了。”
霍明川本想给程蔷薇同学一个面子，“都好吃”三个字到了嘴边硬生生止住。
说实话，不带主观色彩来讲，还是程蔷薇做的菜更合他口味。
霍明川沉默不语，程蔷薇快速切换话题。
一直到晚上临睡前，赵慧去洗澡，程蔷薇才有机会去找霍明川。
她轻轻敲响霍明川的卧室门，“我方便进来吗？”
“方便。”
听到男人回应，程蔷薇一把推开门。
霍明川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睡裤，正坐在床上拿毛巾擦头发上的水。
程蔷薇脸涨得通红，转过身，“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