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霍明川血液倒流，头皮发麻。
他动了动僵硬的唇，“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程蔷薇迟疑，“大概是……你接我电话的时候？”
所以小姑娘看到他背着她动了手机还接了电话，还听到他说的全部威胁的话！
霍明川眼前一黑，认真思考了三秒钟，直接晕倒过去逃避现实的可能性有多大。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秦子轩又打来电话。
霍明川拿着震个不停的手机，如同拿着个烫手山药，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不想接，更不想把手机给小姑娘。
程蔷薇打破沉默，“我来接吧。”
她走过来，把手机拿走。
霍明川犹豫着要不要避一避，没想到程蔷薇当着他的面接通电话。
“霍……”
“子轩，是我。”程蔷薇打断。
秦子轩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薇薇，霍明川刚刚拿你手机，说……”
“我知道。”
程蔷薇看了霍明川一眼，给他留了颜面，没有拆穿他。
“子轩，我刚刚有点困，就先睡了。”她顿了顿，“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关心一下你，问问你好不好。”秦子轩情绪低落，“薇薇，你和他睡在一个房间？”
程蔷薇离霍明川很近，秦子轩说的话，两个人都能听见。
程蔷薇脸颊发烫，没有否认，“嗯，子轩，如果没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吧，我太困了。”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
秦子轩突然道了声歉，挂断电话。
程蔷薇没有再给他发消息解释，长痛不如短痛，她真心希望这次误会能让秦子轩放下。
程蔷薇抬起头，看到霍明川，短暂平息的心情又变得躁动。
“那个……”
“我……”
两人同时开口，程蔷薇示意，“你先说。”
霍明川眼底闪过一抹慌张，想要解释的话突然忘个精光。
过了几秒，他后退半步，“我想说，是不是到关灯休息的时间了？”
程蔷薇连忙点头，“好。”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刚刚电话的事。
霍明川关掉大灯，程蔷薇留了床头一盏台灯。
两人一个靠坐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
霍明川第一次打地铺，没有窘迫，只觉得新奇。
房间里亮着暖黄色的光，墙上映出小姑娘放大后的影子。
他悄悄侧过身，能看到小姑娘的侧脸。
她正在聚精会神打字。
大概是在给谁发消息吧，霍明川想。
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薇薇？”
“嗯？”程蔷薇猛地抬起头，“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动你手机，你去洗澡，它一直在响。抱歉。”
闻言，程蔷薇莫名有些心虚。
她有什么资格生霍明川的气，她刚刚也偷偷动了他的手机啊！
“没关系。”程蔷薇镇定道。
安静两秒，霍明川又道，“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我……”
程蔷薇心中警铃大作，“其实什么？”
霍明川抿唇，故作淡定，他怕提到协议又引来小姑娘不高兴，委婉道，“我们既然是夫妻，是不是该在外人面前维持一下基础形象？”
程蔷薇沉默不语，他补充，“当然，秦子轩知道我们之前有协议，但是……”
霍明川越解释越苍白，小心翼翼道，“你也说了，不喜欢他，那以防他乱说，我们还是稍微掩饰下，哪怕他误会呢？就当作你喜欢我吧。咳，他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程蔷薇神经紧绷，心又悬在半空中。
什么叫就当作她喜欢他？
他发现了？在试探她？！
“我、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啊。”程蔷薇有些磕巴，强行冷静，“我是说，我没和他说过。”
他们两个工作上有交集，万一大叔去问秦子轩呢，还是保险一点。
“对，他不知道。”程蔷薇语气肯定。
霍明川说完话后一直努力观察她的神情，但是光线太暗，她没有扎头发，大半张脸被垂下的碎发遮挡住，完全看不出异样。
如果小姑娘喜欢他，至少会表露得慌张一点吧？
霍明川心底冒出些小失落，心情就像飞至天际的风筝，又被那根牵着它的线扯下来。
程蔷薇怕霍明川误会，又解释，“其实我刚刚接电话，顺着你的话说，也是和你一个意思。我不想让他误会。”
霍明川没有搭话，程蔷薇心生紧张，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度秒如年。
她默默将注意力放在手机屏幕上，一边看秦臻发来的消息，一边用余光关注霍明川。
[程女士，你就是想太多，按照你刚刚描述的，什么私藏树叶，还有屏保，甚至他说的那些话，相信我，他百分之一万对你有意思，要不然之前你试探，和他交换喜欢的人，他怎么不说呢？藏着掖着，就是有鬼！]
程蔷薇表情纠结。
[那他是在等我先说？]
秦臻马上回复。
[不行！你不能先说！谁先说谁就输了！等着，再观察两天，看看他还有什么动作，你再按我教的试探试探他！]
程蔷薇脸颊发烫，秦臻教的方法，就没一个能用的！
程蔷薇沉迷回消息，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霍明川躺着毫无睡意，辗转反侧，干脆坐起来。
他盯着小姑娘看了好半晌，对方毫无察觉，聚精会神盯着手机。
霍明川心中弥漫着醋意，她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消息回？
秦子轩？秦臻？霍轻虞？还是什么别的人？
总不能是在和那个喜欢的男人聊吧？
霍明川忍不住开口，“薇薇，早休息吧。”
程蔷薇这才注意到他坐起来，愣了一瞬，“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她顺着霍明川的视线看向台灯，抬手关掉灯，“现在没有光亮了，大叔，你先睡吧，我再过会儿。”
霍明川无奈，只能躺回去。
程蔷薇也躺在床上，霍明川看不到她，只能看到屏幕透出幽蓝色的光。
程蔷薇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大叔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又飘过来。
“不要黑着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程蔷薇就像被查寝的老师抓包，马上把屏幕反扣过来，心脏砰砰直跳。
“下午你还说要给我讲高中兼职的事。”霍明川语气掺了几分怨念，“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