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不得已将到了喉咙处的话咽下，分出心神回应霍明川。
“没有，可能还要一会儿，大叔，你回家吧，不要等我。”
程蔷薇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心事和朋友讲了，不然她寝食难安。
秦子轩唇角上扬，挑衅看了霍明川一眼，他可什么都没有说。
霍明川只恨不能将程蔷薇强拉上楼。
他深深看了秦子轩一眼，转头对程蔷薇柔声道，“早点回去，晚上风大，当心感冒。”
程蔷薇对上霍明川温柔的黑眸，心底涌上一股异样情绪。
她明明已经喝了一大杯红酒，为什么还那么清醒？他未来是别人的，不是她的……
程蔷薇强迫自己别开视线，闷声应了一下。
秦子轩不耐烦看了霍明川一眼，眼神质问他怎么还不走？
霍明川冷冷瞪回去，视线掺杂着警告。
他一走，程蔷薇如释负重。
秦子轩不想再被频频打断，眼看着外面渐渐起风，提议道，“薇薇，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也好。”
程蔷薇叹了口气，她快要被心事憋死，只想赶紧一吐为快。
“小区门口有家奶茶店，这会儿应该还开着门。”程蔷薇道。
两人正准备离开，霍明川又从楼道出来。
霍明川大步上前，一把攥住程蔷薇的手腕，“你要去哪？”
程蔷薇触电一般将手缩回来，背到身后，回避他的视线，“我、我突然想喝奶茶。”
“我给你买。”
“不用。”程蔷薇一秒否认，转而问他，“你下来是还有东西落在车上？”
霍明川紧张了一瞬，佯装镇定，“我上楼发现没带家门钥匙，你带了吗？”
他撒谎了，钥匙就在他西服裤兜，他只是放心不下小姑娘和那臭小子独处，想方设法要过来看一眼才安心。
趁着程蔷薇在包包里翻找的间隙，霍明川目露凶光，没好气扫射秦子轩。
秦子轩毫无畏惧，甚至有些得意。
霍明川一口气梗在心口，胸口不适，拳头捏得劈啪作响。
程蔷薇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钥匙，一抬头，霍明川深沉的视线马上看过来。
“怎么样，有吗？”霍明川压根就不关心钥匙，只想搅乱两人独处。
“没有。”程蔷薇有些焦急，“那我们一会儿怎么进家门啊？”
小姑娘注意力成功被他转走，霍明川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子轩声音突然冒出来，“可以去找物业。”
秦子轩想把霍明川支走，不料他突然拿起手机，“好主意，我打电话，让物业过来送趟钥匙。”
说完，他意有所指看向两人，“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我等一下物业。”
霍明川退到两步开外的地方打电话，目光却始终盯着他们。
程蔷薇有些不自在，她不想当着霍明川的面提起协议离婚的事，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除此之外，她还有沉甸甸的心事。她不想泄露心意，让他发现任何端倪。
秦子轩知道霍明川是故意的，三十岁的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出门不带钥匙，谁信啊？
他横在程蔷薇面前，挡住后方投来的视线，“薇薇，走吧，咱们去奶茶店。”
恰好此时物业匆匆赶来送钥匙，霍明川上前，接过钥匙走到两人身边，“薇薇，先上楼换身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程蔷薇有些醉意，脑子停顿住，半晌转不过弯。
秦子轩挡掉霍明川伸过来的手，“只是去趟奶茶店。”
“只是？”霍明川眼底尽是寒意，抓住程蔷薇的胳膊不松手，“大晚上的，我妻子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成年男人去奶茶店？薇薇，跟我回家。”
程蔷薇动了下手臂，却被霍明川抓得更紧。
“我不回去。”
程蔷薇不开心的情绪涌上来，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管她这么宽？
“子轩不是陌生人，他是我朋友，你放开我。”
“听见了吗？薇薇让你放开她！”
秦子轩去掰霍明川的手指，两人暗中较劲。
两人冷脸凝视对方，指节泛着青白，彼此互不相让。
最终，霍明川怕弄疼程蔷薇，率先将手撤走。
“我陪你去。”霍明川坚持。
程蔷薇被他俩搅得心神不宁，往后退了半步，不高兴道，“我想和秦子轩两个人去。”
“薇薇，你先过去，我马上去找你。”
目送她走远，秦子轩转头拦住霍明川，戏谑道，“叔叔，我知道，你想说薇薇结婚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已婚之妇做什么的。你手机也拿了，钥匙也有了，先回家吧。你放心，一会儿我会把她平安送回来。”
霍明川气结，又听到秦子轩揶揄的声音飘来，“薇薇不想让你跟着，我觉得做人最好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霍明川硬生生气笑，迈开大长腿跟过去，咬牙切齿，“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超市就在奶茶店旁边，霍明川跟着两人走了一路。
路过超市，秦子轩“善意”提醒，“超市到了。”
霍明川不情愿进去，站在玻璃窗内，冷眼看着两人先后走进隔壁奶茶店。
程蔷薇并不是真的想要喝奶茶，她拉着秦子轩走到一个不靠窗的隐秘位置，抱着裙摆坐下。
“薇薇，你刚刚说你朋友结婚了，然后呢？”秦子轩小心翼翼地问。
程蔷薇心情烦闷，绞着手指沉默几秒，“其实不是我的什么朋友，就是我自己。”
秦子轩想了想，“你老公欺负你，对你不好？”
“不是，他对我很好。”程蔷薇红着眼睛看向秦子轩，“我们是假结婚，一年以后就要离，但是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秦子轩心头窜出的火苗被程蔷薇最后半句话狠狠熄灭，他怔了一下，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她一口气将和霍奶奶无意相识，再到两人领证结婚，以及霍明川对她的好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
程蔷薇把秘密倾诉出口，一时间如释重负，只觉怅然。
“你千万不要说我任性之类的话，霍明川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只是我一厢情愿。哎，我可是拿你当哥哥，最好的朋友，才跟你说这些。我喜欢他的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更不许跟他说……”
秦子轩一直没有搭腔，程蔷薇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故作轻松道，“你怎么不说话呀？虽然可能是有些难以接受，但你也不至于震惊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