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轩艰难开口，“薇薇，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程蔷薇愣了一瞬，被他气笑，“我都说了那么多，你觉得我在骗你吗？我骗你图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你对他的心意……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吗？”秦子轩顿了顿，斟酌用词，“有没有可能是朝夕相处产生的错觉？”
程蔷薇陷入沉默，秦子轩压抑住心底的难过，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心头又生出几分妒忌。
霍明川做的那些，寻常男人都能做到。
霍明川只是抢占先机，沾了和程蔷薇长时间共处一室的红利！
凭借他和程蔷薇之间青梅竹马的情分，再加上一日三餐朝夕相对，接送她上学，保护她陪伴她，薇薇也会爱上他！
说句难听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捂出感情！
程蔷薇有这种错觉完全是人之常情，这根本就不是爱！
秦子轩眉目舒缓几分，耐着性子等她做出回答。
程蔷薇一时被秦子轩问住。
他说的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但他的确提了一个好问题。
她对霍明川的心意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错觉？
程蔷薇陷入恍惚，真的会有那么真实的错觉吗？
现在她只是想到霍明川，脑海中就会浮现他的样貌和声音。
她的心跳会加速，脸颊会发烫变红。
过去她在手机上搜的奇奇怪怪的验证方法，关于霍明川是不是喜欢她的，现在反过来，她十条几乎全中。
她会时常想他，共处的时候会偷偷看他，在他面前又总会不好意思，会紧张，心跳会加快。
大叔开心，她也会开心，大叔难过，她也会难过。
她甚至想知道他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子轩等得有些焦灼，程蔷薇一副温柔神情，更让他心惊。
酒精让程蔷薇头昏脑胀，一件事要想好久才能理出头绪。
过了好久，她才动了动唇。
“我不知道，或许就是那种喜欢吧。”
秦子轩心情直下直上，他搓了下潮湿的掌心。
幸好，她没有斩钉截铁，说她爱上霍明川。
他还有机会。
程蔷薇眼底染上一抹失落，她在这纠结这份感情是真是假有什么用呢？根源在大叔而不在她。
“我就是喜欢上他了。”程蔷薇又道。
秦子轩心有不甘，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不会认输。
“但是你们迟早要分开。”
“是啊。”程蔷薇叹息，“子轩，你搞错重点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我好难过啊，他有喜欢的人了，你觉得我还要再争取一下吗？”
秦子轩被她期盼的目光望着，知道她想得到肯定答案。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程蔷薇误会霍明川的心意，不管怎样，这都是上天在帮他。
他心一横，摇头道，“连你自己都说，他有喜欢的人。薇薇，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大家都是食五谷，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无非就是他的钱多些，我没什么钱。这有什么呢？他又不是首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霍奶奶对我也很好……我图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钱。”
程蔷薇陷入回忆，自顾自道，“其实我能感觉出来，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万一……他那个喜欢的人就是我呢？”
秦子轩心又悬起来，连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会送我零食蛋糕哄我开心，也会带我逛街买衣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每次都会保护我，把我护在怀里。”程蔷薇越说越难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刻意回想过去经历的种种，她才后知后觉，霍明川为她做了那么多。
那么多细思即暧昧的小细节，她怎么才发现呢？
所以，怎么就不是爱？
“薇薇，你清醒一点。”
秦子轩语气认真，“你们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又比你大十岁，显然是把你当妹妹对待。如果他把你当深爱的女人，不会像哄小孩一样送你些小零食小蛋糕，相反，他会送你首饰包包，漂亮衣服和鞋子。至于遇到危险保护女人，这些事，只要是个有正义感的成年男性都会做，更何况你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保护你是他的责任，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你。”
程蔷薇不信，“我们还一起爬过山，他还送过我玫瑰花，他甚至还公主抱过我。如果不是他喜欢我……”
秦子轩打断程蔷薇，“你今天抱的玫瑰花，也是他送的？”
程蔷薇怔了一下，“不是，是他带我去吃饭，大堂经理自作主张送的。”
秦子轩没有漏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狠心道，“所以就不是他送的。”
“但是他过去还送过我满屋的玫瑰。”程蔷薇从手机翻出照片，拿给秦子轩看，“那天你送了我花，他又送了我一屋子，会不会是他吃醋了？”
秦子轩捏紧拳头，“薇薇，我也送了你玫瑰。”
“你是为了感谢我，他没有什么要感谢我的。”程蔷薇据理力争，“如果他把我当妹妹，为什么要……”
程蔷薇突然顿住，沮丧地塌下肩，“你说得对。”
秦子轩愣住，“我说得什么……”
“他跟我说，花是基地朋友送的，正好人家要培育新品种。”程蔷薇自嘲地笑了，“还有他公主抱我，那是因为我崴到脚，走不了路，所以他才抱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所以都是假的，是她入戏太深。
秦子轩见她自己绕了一圈突然想明白，简直不要太开心。
他控制住表情，给眼眶通红的程蔷薇递了张纸。
“薇薇，听我一句劝，及时止损，搬出来，不要再和他住在一起。”秦子轩语重心长，“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你就能彻底放下，明白这份感情不过是错觉而已。”
“万一不是错觉呢？”程蔷薇潜意识还是不甘心。
说完，她又笑了，“我真是好没意思，拉着你说些废话。现实就是这样，他不喜欢我。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程蔷薇安静地掉眼泪，秦子轩心疼不已，“薇薇，不是你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你。你可爱善良，坦率真挚，在我眼里，你就是独一无二，世间最好的女孩。”
秦子轩鼓起勇气，“我喜欢你。”
霍明川贴着角落找过来，刚到听到秦子轩这四个字。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躲在离两人很近的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