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在他眼皮子底下挖墙脚！
霍明川搂紧怀里的玫瑰，想冲过去把他赶走，脚却牢牢钉在原地，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到底喜不喜欢秦子轩？
霍明川屏住呼吸，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此时此刻，他就像蒙冤入狱的死刑犯，不知道下一秒等来的是无罪释放的通知，还是一颗无情的枪子。
程蔷薇惊讶，“你在开玩笑？”
“没有，我很认真。”秦子轩抿了下唇，“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有一次我在你小区楼下，来找你，碰到了霍明川，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秦臻叔叔。他问我为什么来，我说我要告白，他说秦臻告诉他，你毕业后找到正式工作之前不会谈恋爱。我就想，那就等到你毕业。”
霍明川面无表情听着，无声冷笑。
背后告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刚刚当面和他对峙啊！
呵，想让小姑娘误会他撒谎骗人呗？心机！
秦子轩顿了顿，“结果没想到，先等来的是你结婚的消息。”
想到这里，秦子轩就觉得心梗。
他怎么就慢了一步呢？
秦子轩语气有些着急，“薇薇，其实我一直都不信。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不得已才会委曲求全，嫁给一个比你大十岁的老男人。”
“像他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能有什么同理心？刚刚你想喝杯奶茶，他还要再三阻拦，说这说那。牛肉干明明是你最喜欢吃的，他不知道也就罢了，还说里面都是添加剂，连你不高兴都看不出来。”
“由此可见，他平时是多么龟毛多么难伺候的人……”
胡说，小姑娘平时连外卖都不点，怎么可能喜欢吃那种加工食品！
霍明川面色铁青，他竟然不知道，原来他在人后的形象，竟然是一个没有同理心，龟毛难伺候的老男人。
程蔷薇秀眉微蹙，刚要辩解，又被秦子轩抢先。
“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说，长大以后要嫁给我，做我的新娘。这样的话，以后等我长大，你也可以一直保护我。”
霍明川看不到两人的样子，单听语气，他也能想象到秦子轩一脸柔情，痴痴看着程蔷薇的样子。
恶心！
他一直在期待程蔷薇辩驳，却等来一句，“记得。”
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霍明川感到彻骨的凉。
记得，然后呢？兑现承诺，做他的新娘？
秦子轩欣喜，迫不及待道，“薇薇，现在换我照顾你，保护你。我愿意等你……”
霍明川脑袋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秦子轩在说什么。
玫瑰花束顺着他落下胳膊的力道打在墙上，抖落一地花瓣。
程蔷薇听到沙沙的声响，转头看了一眼。
“薇薇？”
她没有发现异样，听到秦子轩的声音，收回目光，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子轩，对不起。”
秦子轩笑容僵住，“我知道你现在……”
“是，我现在喜欢霍明川。”程蔷薇打断。
她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唇边却带着笑意，“可能是错觉，但万一不是呢？你说得有道理，关于搬出去的建议，我会再考虑的。在弄清楚我真实心意之前，抱歉子轩，我心里除了他装不下别人。”
秦子轩着急，“我愿意等你！”
“这对你不公平。”程蔷薇满目歉意，“而且我对你一直都是兄妹朋友那样的感情，从小到大，从过去对现在，从没有改变过。谢谢你送的伴手礼，也谢谢你愿意听我念叨一晚上心事。”
程蔷薇停顿，“是不是那次同学聚会，我装你女朋友，让你产生了误会？”
“不是。”秦子轩慌张，“从来没有，薇薇，在那之前我就喜欢你了，邀请你去不仅仅是为了帮我撑场，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我……”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秦子轩故作轻松，提起下周旅游的事，“你既然要和他保持距离，下周要不要咱们一起去海边？现在订票订房都还来得及，带上姥姥。”
秦子轩语无伦次，程蔷薇耐心听他把话讲完。
“不用了子轩。”
程蔷薇语气轻柔，态度决绝，“如果你是以追求者的身份，我真的接受不了，也没法接受你对我的好。如果是普通兄妹之间的感情，我愿意考虑出去玩的提议。”
秦子轩目光炽烈，浓重的感情全然掩盖不住。
程蔷薇叹息，“如果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为了你好，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再见了。”
“别！”
程蔷薇起身要走，秦子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秦子轩苦笑，“如果退回原来的相处模式，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当然。”程蔷薇微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家人。”
秦子轩不甘心，更不想被程蔷薇疏远。
不管未来怎样，他一定要留在她身边，不管是以兄妹，朋友，还是家人或是其他的身份。
出局的是那个老男人，而不是他！
秦子轩压抑住心头涌动的复杂情绪，挤出一抹笑，“那，姐姐，我送你回家？”
程蔷薇看了眼手机，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快一个小时。
她下意识担心霍明川等急，随后发现是她想多了。
手机上没有一条来自他的消息或是未接来电。
程蔷薇失落，果然，他压根就不喜欢她。
她打起精神，从今晚开始，她也要慢慢走出来，减少对霍明川的关注。
哼，不就是恢复和大叔之前的相处模式，有什么难的？
程蔷薇走了两步，余光瞥见墙后的玫瑰花瓣，放慢步子。
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姐姐，怎么了？”秦子轩在几步远外的门口问。
“没事，来了。”
她大步追过去，两人并行，一路无言。
程蔷薇走到楼道口停下脚步，“我自己上去就行，子轩，今天谢谢你。”
“没事，代我替姥姥问好。”
“没问题。”
程蔷薇摆了下手，转身就走。
秦子轩一瞬不瞬盯着程蔷薇的背影，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
程蔷薇原地转身，目光询问。
“薇薇，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发现对他的感情真的是错觉，那时候，我还能追求你吗？”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程蔷薇声音很轻，“子轩，在那之前，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女孩的。”
她转身上楼，没再停留。
程蔷薇拧开门，客厅里黑漆漆的。
她轻手轻脚进来，被沙发上晃动的身影吓了一跳。
“回来了？”霍明川压抑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