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惊魂未定，望着沙发上的黑影，“你怎么不开灯啊？”
“奶茶好喝吗？”
“一般般。”
霍明川不高兴，小姑娘撒谎，她根本就没有喝。
程蔷薇摸到客厅灯的开关，临打开前一秒硬生生停住。
她刚刚哭过，脸上的素颜妆肯定花了，开灯了岂不是会被发现？
程蔷薇满腹心事，摸黑换下家里拖鞋，提起裙摆就往卧室走。
“站住。”
霍明川语气严肃，程蔷薇被他吓到，小幅度抖了一下。
“什么事啊？”
黑暗中，霍明川满目失落，语气却比石头还硬，“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程蔷薇心底直打鼓，困意上来，大脑有些迟钝，只想抓紧回屋卸妆，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没有啊，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要休息了。”
霍明川正生着闷气吃飞醋，小姑娘过去可不是这样的，有什么说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有什么事也不跟他讲。
远的不提，就拿今晚来说，她见过秦子轩前后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该多听会就好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在他走后又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他不是迟钝的人，听得出程蔷薇语气中疲累和疏离。
霍明川回想在奶茶店偷听到的，胡思乱想快一个小时憋的醋意再也忍不住。
“你还记得我们是领过证的夫妻吗？”
程蔷薇站在卧室门口，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微弱的光看向霍明川。
“记得啊。”程蔷薇身心俱疲，“九月十号结的婚，今天是第五十五天，明年九月十号离婚。”
霍明川听不得离婚二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记这么清楚！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着离婚么！
程蔷薇睁大美眸，瞬息之间，沙发上的黑影走到她面前。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转身就要进屋。
什么事这么着急，就不能等她先洗个脸？
程蔷薇前脚踏入卧室，后脚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股大力从斜后方传来，她原地转个圈，身后传来门响。
她后背贴着门板，被霍明川堵在门口。
程蔷薇心急，掰掉他的手指挣脱开钳制，一手挡住脸，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胸膛，“你干什么啊！”
霍明川被她躲避的行为扎到心，凑近看到她脸上浅浅的泪痕，神情一滞。
她哭过了？
为什么？
秦子轩的话响在耳边，霍明川胸闷，所以她真的像那小子说的一样，在他身边不开心？
两人相处时候的欢笑都是装出来的？
霍明川近在咫尺，程蔷薇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又烦躁又委屈，用力推了他一把。
“让开，我要回屋！”
霍明川不动，怒道，“既然你记得我们是夫妻，就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你从来不喝奶茶，大晚上的支开我，你……”
程蔷薇被他的语气凶到，心头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瞬间爆发，“你怎么知道我不喝奶茶？我只是不在家喝！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秦子轩是我好朋友，我和他说会儿话怎么了？你是我的谁啊？管这么宽！”
霍明川被程蔷薇的态度气到，脸色阴沉，“我是你丈夫！”
“假的！”
程蔷薇硬生生把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憋回去，将头扭到看不见霍明川的地方，缓了口气，“都是假的，你不是我丈夫，只是暂时的，名义上的。”
“暂时的，名义上的……”霍明川低声咬牙切齿将她的话重复一遍，自嘲地笑了，“你果然答应他了。”
程蔷薇正要问，脑海中闪过奶茶店墙角鲜红色的玫瑰花瓣，话到嘴边顿时噎住。
她脸色一白，声音发颤，“你偷听我们说话！”
霍明川大方承认，“是，我听到他跟你告白，你还说……”
“住口！你不许说了！”
所以他什么都听到了，包括她和秦子轩辩论，霍明川到底喜不喜欢她的那些话。
程蔷薇大脑一片空白，思维混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把霍明川推远。
霍明川正在气头上，趔趄两步，被程蔷薇炸毛的样子惊到。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生气着急……
为了秦子轩。
她没有否认，还制止他接着往下说，显然就是怕被他说中。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霍明川心如刀割。
他深呼吸，忍着心痛冷声开口，“我不关心你们之间的事，在明年九月十号之前，你必须和他保持距离，奶奶面前不能露馅，如果你忘了我们婚前签的合约，我可以让助理复印一份给你。”
程蔷薇脑袋还是懵的，呼吸因为情绪波动变得急促。
眼泪再也绷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连成串滚落。
他知道她喜欢他，对她竟然是这种态度。
程蔷薇大失所望，心脏被无形的手拧了一把，钝痛不止。
他们都相处两个月了，她以为他们可以做朋友，霍明川却仍三令五申提起合约。
“不需要，我记得。”
程蔷薇梗着脖子，赌气一样把合约上的条文一字不落背了一遍。
背完，她红着眼睛瞪向霍明川，“够了吗？协议上只规定我在奶奶面前演戏，现在奶奶不在，请你不要干涉我私生活！”
霍明川被她冷漠的目光刺到，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他冷着脸沉默几秒，语气失望，“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
霍明川心有不甘，他没想到，秦子轩那小子竟然真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抢人，还抢成功了！
他怎么敢！
霍明川五指攥拳，无论小姑娘生气也好，讨厌他也罢，这一年他绝对不可能把人放走！那小子也必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正盘算着怎样将秦子轩大卸八块才解气，程蔷薇的话又给他当头一棒。
“我和秦子轩说了，协议结婚的事。”
霍明川简直晴天霹雳，她把协议结婚的事告诉秦子轩？
为什么？
是因为答应他的告白，让秦子轩更坚定？
霍明川来不及捋清楚，程蔷薇见他表情沉得发黑，心头也被刺到。
想到秦子轩说的那些话，程蔷薇心头动摇，语气也显得冷漠疏离，“还有，明天开始，我要搬出去住，我不要和你住一起了。”
他压根就不喜欢她，甚至还讨厌她。
程蔷薇满腹委屈，只想躲他远远的，免得碍他眼，成他和真爱相处的绊脚石！
她想起下周生日，又开口道，“旅游也不劳你费心，我不去了。”
程蔷薇说完，扭头拉开门走进卧室。
霍明川大步追来，程蔷薇急忙关门。
门板被霍明川胳膊挡了一下，程蔷薇下意识松劲儿，生怕他受伤，又为产生这种念头不齿。
他对她这样，她凭什么还挂念他！
“不准搬走！”霍明川把门撞开，一字一顿，“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