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蔷薇被霍明川疾言厉色的样子吓到，心头涌上的害怕很快被愤怒掩盖。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决定！更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她看到霍明川就会想起他听到自己那些自白，不想也没脸面再和他共处一室。
“请你离开，我要睡觉了。”程蔷薇红着眼睛用力推他出去。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很清醒！”程蔷薇忍住眼泪，“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霍明川一手撑在门框上，拿程蔷薇没有办法，半晌憋出一句，“奶奶会生气。”
“你想把奶奶气到医院吗？”霍明川控制语气，话到嘴边莫名变成指责。
他不想改口，此时此刻也不在乎小姑娘怎么看他，他只有留下她这一个念头。
至少在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他绝不可能让她走！
或许她只是喝多了酒，暂时和他闹脾气，明天就没事了呢……
程蔷薇的话马上将他的念头击碎，“只是假结婚而已，霍先生，我会自己和奶奶说的，不用你操心！”
霍明川被她疏远的称呼拉到快两个月之前，现在想来，两个月之前的种种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
就算是婚前，他冷脸对待程蔷薇的时候，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针锋相对，一口一个霍先生！
霍明川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卧室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黑暗中，落锁声清晰可闻。
她竟然还锁门！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什么要这么防备他？同居一个多月，他有对她做过任何不好的事吗？！
霍明川表情受伤，心头委屈。
霍明川想敲门让程蔷薇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有什么问题不能摊开了讲！
临了他又垂下手臂，现在两人情绪都有些不对，矛盾越吵越大，还是先等双方都冷静下来。
冷静……现在让他怎么冷静！
霍明川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在客厅来回踱了两圈步，听到程蔷薇房中传来叮当的响声，又忍不住过去听墙角。
大晚上的她不睡觉，干什么呢？
霍明川听了一会儿，辨认出开关衣橱的声音。
她在收拾行李？她来真的！
霍明川一口气堵在胸口，站在程蔷薇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突然，卧室门从内打开。
霍明川吓了一跳，对上程蔷薇惊惧的目光，气愤之余全是被抓包的窘迫。
如果他事先知道小姑娘还会出来，绝对不会站在门口！
程蔷薇越过他，径直走向卫生间。
她一进去，飞快锁好门，生怕霍明川跟进来。
程蔷薇洗掉花掉的妆，心脏跳得飞快。
她以为霍明川会早早回屋，生她的气，不理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在门外。
他为什么要在门外？
程蔷薇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理不出头绪，眼皮沉重，全靠意志力撑着才没昏睡过去。
霍明川追到卫生间门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连忙躲开，生怕又被程蔷薇看见，彻底扣上一个变态的名号。
程蔷薇卧室亮着微弱的光，她没有开大灯，只开了床前的台灯。
霍明川潜意识走过去，投过门缝往里扫了一圈，果真发现一个行李箱。
情绪还没上来，卫生间的门已经打开，霍明川急忙收回视线，看向程蔷薇。
“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程蔷薇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刚刚她在屋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哭，这会儿又头疼又难受，只想回床上躺着。
况且霍明川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还有什么好聊的？
关门前一刻，她强撑着精神与他对视，“如果你是怕我反悔，不帮你在奶奶那边演戏，大可不用担心。我收了钱，就会兑现承诺，以后每周我都会去奶奶那，到时候我们直接在那见吧。”
“我不是为了……”
霍明川话没说完，程蔷薇已经把门关上。
他懊恼不已，一句话而已，他反应怎么能那么慢！
此刻已经过了他平时休息的时间，霍明川却完全不困。
他警醒地坐在沙发上，生怕小姑娘趁他不备连夜离开，去找秦子轩那个臭小子。
霍明川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百思不得其解，只一个小时，她怎么就成了这样！
秦子轩买回来的伴手礼还放在茶几上，黑暗中化作一团影子像是在嘲笑他。
霍明川额角青筋直跳，冷着脸把塑料袋系死扣，扔进垃圾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蔷薇卧室一直没再有动静传出来。
霍明川天人交战，想去找她，又怕打扰她休息。
他记不得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突然听到一声门响，猛然惊醒。
楼下有小孩子嘻笑打闹的声音，铁皮门被踢得咣咣响。
霍明川按了下眉心，昨晚没休息好，他整个人浑身酸痛，快要散架，头小幅度一动就疼。
他下意识看向程蔷薇卧室的方向，屋门还是紧闭的。
还好，她还在……
他一口气还没喘匀，扫到时间，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们平时七点半就会吃完早餐，现在已经接近八点。
霍明川浑身血液倒流，一齐涌上头。
他顾不得敲门，拧开程蔷薇卧室的门，“薇……”
卧室干干净净，就像他们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一样。
程蔷薇把所有的个人物品全都收走了，除了角落堆成小山高的零食。
霍明川眼前一黑，扶着墙跑去卫生间。
洗手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洗护用品，孤零零摆在原处。
他怀着最后一分希望走进厨房，灶台和锅都是冷的，餐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花瓶里的干花证明程蔷薇曾经在这生活过。
她一副小财迷的样子，一本正经跟他分析市场，计划做干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霍明川眼睛发红，拳头捏紧又松开。
霍明川努力压抑心头复杂的情绪，随便弄了点冷食，坐在沙发一边吃一边找人调查程蔷薇去向。
手下人办事效率极高，很快找到她，甚至还发来照片。
照片上，程蔷薇背对镜头拉着行李箱，马上就要走进校门。
霍明川放大图片仔细搜寻，没有看到秦子轩的身影，松了口气，捏着手机的手指却微微用力。
不行！他要把人找回来！
她不在家里的一分一秒他都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