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川简单收拾好茶几，没有换衣服，拎起外套离开家。
司机左等右等，过了八点也不见两人下来，又不敢打电话询问，正想神游，后方车门被人拉开，霍明川面无表情上车，带进来一股冷气。
司机看到霍明川阴沉的脸色，打招呼的话卡在喉咙里，讪讪闭上嘴。
他僵硬地收回目光，突然听到霍明川冷声吩咐，“开车。”
司机疑惑了一瞬，下意识问，“霍总，不等程小姐吗？”
“直接去公司。”
霍明川没有解释，司机满腹疑惑，又不敢多问，连忙调转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小区。
车内气氛压抑，司机大气不敢喘一下。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霍明川一眼，男人眉头紧锁，正聚精会神盯着手机。
司机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变绿的指示灯，直到后方传来鸣笛声，才匆忙踩下油门。
霍明川正在和手下发消息，小姑娘被人蛊惑离家出走，他不能放下她一个人，任由秦子轩胡作非为。
他安排好人手，全方位无死角盯住程蔷薇和秦子轩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和他汇报。
霍明川收起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车子停在霍氏集团楼下，他整了下有些皱的衣摆，拉开车门下车。
霍明川进公司没多久，霍总脸色不好的消息很快从工作群传开，大家表面上夹起尾巴忙活手头上的工作，背地里纷纷八卦，猜测今天哪位汇报工作的上级要倒霉了。
消息传到陈素耳中，她心中一喜，霍明川果真和那个小女孩吵架了！
那天她找人跟踪程蔷薇后，陆陆续续有消息传回来。
昨天她的人偷听到程蔷薇和一个男生聊天，得知程蔷薇与霍明川是协议结婚，一年以后就离，陈素别提有多开心。
她就知道，霍明川不会看上那土里土气的小豆丁，他之所以会跟程蔷薇结婚，完全是为了哄霍家老人开心。
陈素取出口红补了下妆，例行公事去总裁办取咖啡杯。
这些日常小事用不到她，但她不想假手于人。
陈素端着热咖啡进来，霍明川已经从休息出来，换了一身板正西装，坐在办公椅上翻阅文件。
男人没有抬头，“放桌上就行。”
陈素把咖啡放在霍明川手刚好能碰到的地方，站在办公桌前迟迟没有离开。
“还有事？”霍明川抬眼，见是陈素，眉目舒缓几分，“今天上午什么安排？”
陈素从平板调出行程表，公事公办给霍明川念了一遍，目光落在他有些疲倦的脸上。
“霍总，昨晚没有休息好？”
“嗯。”霍明川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他拿起咖啡杯，“开会前十分钟，你过来一趟。”
杯子凑到唇边，浓郁的苦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霍明川动作一顿，脑海中不可控制浮现出程蔷薇的脸。
“大叔，不要老是喝咖啡，对胃不好！晚上喝杯热牛奶吧，工作留到明天再做，早点休息呀！”
那还是一个月之前，两人没那么熟的时候，他也还没对小姑娘产生异样的感情。
有一天晚上，他把工作带回家，晚饭后翻出笔记本要开跨国会议，小姑娘突然拿走他泡好的咖啡，自作主张给他换了杯热牛奶。
当时他心中还生出几分不满，觉得她多管闲事，现在想来，是他不识好歹。
陈素一直观察霍明川的神情，见他突然流露出温柔神情，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她鲜少从霍明川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尤其他遐想的对象是除她之外别的女人！
陈素清了下嗓子，“霍总，是咖啡太烫吗？”
霍明川回神，把咖啡杯放下，淡声道，“我今天不想喝咖啡。”
小姑娘一颦一笑出现在脑海中，霍明川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儿发现陈素还在。
“你还有其他的事？”
“我给您倒杯温水吧。”陈素上前。
霍明川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有了咖啡打头阵，回忆就像泄洪一样喷涌而出，收都收不住。
霍明川听到陈素提起温水，回想过去，小姑娘好像每次热完水，都会问他喝不喝。
好像是从他俩深夜接水撞到一起，她以为家里进贼，拿扫把差点打到他那次开始的。
明明已经过去很久的事，现在想来，还是无比清晰。
程蔷薇惊吓过后恼羞成怒，但又拿他没办法的可爱表情浮现在眼前，霍明川低笑出声。
随后，他心底泛起酸涩，他们关系明明越来越好，怎么就闹成昨晚那样？
霍明川记得程蔷薇对他的每一分好，短短两个月，她已经融入到他的生活，成为他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可以在除家以外任何地方找到她的影子。
昨晚他是不是说话语气太重？
当时他太着急太生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管因为什么，他作为一个比小姑娘大十岁的成熟男性，都不应该对她那样。
霍明川后知后觉，懊恼不已。
如果昨晚他们好好坐下聊就好了，小姑娘肯定生他的气，所以早上才招呼不打一声就走。
霍明川解开锁屏，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失望写在脸上。
陈素注意力一直放在霍明川身上，看到他手机上一男一女亲密合照，收紧五指，表情因为嫉妒变得狰狞。
霍明川抬头，她马上恢复如常，甚至面露惊讶，“霍总，您手机屏保上的女孩是谁啊？”
“我妻子。”
陈素愣住，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痛快。
他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为什么还……
霍明川看她一眼，“我结婚了，过段时间会对外公布，暂时还是秘密，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说。”
等他把小姑娘哄回来，表白成功，马上就公布婚讯，免得净有那不长眼的觊觎他家宝贝。
陈素捏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他竟然还要对外公布！
霍明川见陈素一瞬不瞬盯着他出神，眉头微蹙，屈指敲了下桌面。
“你不是要去倒水吗？”
陈素低头上前，拿起水杯。
嫉妒侵蚀理智，她没有马上离开，突然抬起手指，碰了下霍明川近在咫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