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看着老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一向温柔文静的苏絮絮,却是越发着急。又问道:“何伯,你说总共发生了二十来次,跟诅咒有关的事,那就还没结束了。”
“诅咒的事,当然不会结束。”
老人的脸,越发地凝重,又道:“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外面听说搞什么,反对封建迷信活动。
当时,来了十几个人住在村里。
这些人还用广播宣传,说他们要光明正大进山,粉碎什么诅咒的封建迷信活动。
当时这些人进山的时候,那真是威风凛凛,还带着锣一直敲呢。
可是三四个小时后,他们出来了,却是不但没有半点威风,更是一个个跟患了重病似的。
当时在山里没有死人,可后来听说,那些人回去后,也都是在一个月里,陆续去世了。这件事,当时在全县还引起轰动。”
闻言,江凡没有皱着脸,却是微微点头。
“难道,这些人也是中了诅咒。”苏絮絮却是着急问道。
她又不得不往自已身上联想,那些人跟她一样,不是红岭村人。回去后也是陆续死了,难不成她也得落下这样的下场。
“那些人,当然是中了诅咒了,石碑上不是刻着,山中有凶恶灵气的嘛。
凶恶灵气,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看见,也没有能明白,但确实会要了人命。”
江凡还是没说话,却在看着苏絮絮。
突然他也有感觉,她们姐妹俩,看来没那么乐观。
这时,老人又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们觉得不可理解,也不会觉得,这就是中了诅咒。
可是,事实连续多次发生,由不得你不信。
那次事件后,好多年都没有人进山,诅咒的事,也渐渐被人淡忘了。
一直经过有十五年吧,村里几个在外面读书的十多岁孩子,喜欢玩吧,说要进山里捉那些漂亮的小鱼。
结果,那些人中午进去后,就永远没出来。
这事,又没有人敢进山了。
又到了五六年前,突然,有一伙骑着摩托车的外地人,听他们说是什么驴友。十多个人到了村里,说什么要探险。
结果十多个人进山,出来的时候死了三个人。
回去的时候,是朝着前面的盘山路走的,结果在盘山路,几个人掉下悬崖,死了两个,一个落下终身残废。”
老人说完,又是很沉重地叹了口气。
江凡皱着眉头:“十多年前,我跟同学到这里一次,也进山了,还掏了一个鸟窝,拿了两颗鸟蛋。”
“我的天!”苏絮絮惊叫起来。
“那位同学,已经在外面了吧。”老人也有点紧张问道。
江凡摇头,有些悲痛的样子道:“就是在那次泥石流,我的同学一家被埋在里面。”
“啊!”苏絮絮再起惊叫。
老人张大浑浊的眼睛道:“那就是中了诅咒了,幸好你没事。”
江凡皱着脸道:“回去后,过了半个月吧,那天夜里我突然感觉很困很想睡觉。当时刚好是周六,我回到村里,跟我爷爷说。
我爷爷给我把脉,然后神色立变,问我最近有没有吸入什么有毒气体,我那知道。
然后我爷爷连夜到外面找了几种草药,煮水给我喝下去,就没事了。”
“那没跟你爷爷说,来过红岭村呀?”苏絮絮问道。
江凡点头:“我说了,然后我爷爷对我说,以后千万别到红岭村。”
苏絮絮张大娇眸:“这么说,你爷爷说的,中了什么有毒气体,就是诅咒之中所说的,凶恶灵气,你爷爷能解这种毒。”
闻言,江凡点头。
苏絮絮说的有道理。
但如果爷爷能解这种毒,怎么不帮助红岭村人呢。
思忖一下,江凡又似乎有点明白。
他爷爷从不给人看病,其中肯定有原因。
如果解了红岭村人的毒,那他的名声肯定轰动起来。
还有一个可能,他爷爷怕到红岭村,万一有什么不测,那他就读不了书,可能也活不下去呢。
想到这,江凡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身体极度困倦,是不是跟红岭村有关。也可能,是在学校食堂吸了煤气呢。”
回答完了,江凡又看着老人道:“在外面听你说,一些年轻人离开红岭村,到了外面,都是因为这个诅咒。”
老人点头:“对呀,离开了十多个,但没离开的年轻人,不是死了就是变成傻子。
比如说,我用你爷爷的药,救的四个人,都是年轻人。
这四个人的父亲或者爷爷,都是当年进过山的。
那诅咒,不是说会累及下一代人嘛。”
江凡摇头道:“那这块石碑,原始是从何而来呢?”
老人摇头:“没人知道,只知道泥鳅沟的水冲进村里,那块石碑就出来了。村里人都说,是大水带来的诅咒。”
“怪不得我也感觉奇怪,这村里怎么很少有年轻人。”说完,苏絮絮摇头。
闻言,老人的脸又显出悲痛:“是啊,走的走了,死的死了,村里没有年轻人,就是失去延续呀。
再过不久,那些四五十岁的人也死了,整个村子也人烟灭绝了。”
说完,老人又点上香烟。
烟雾从他的脸前缭绕升起,烟雾后面,布满皱纹的脸,却是哀默木然。
这烟雾烘托下的脸,看着还让苏絮絮感觉害怕。
对于老人的哀默,江凡却是感觉何必这样。
其实,这个红岭村,应该是整个村搬出去,到前面山下那片土地,重新建一个村子。
现在外面,比红岭村更加冷清的村子还多着呢,甚至有些村子,只剩下几个老人了。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就是红岭村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差了。
虽然村子里出现那么多的悲剧,但如果不是这样坏的地理环境,就不会这么穷。那诅咒,也就更少机会发生。
不过,想是这样想,村里的困境却是明摆着的,这其中,应该有能够克服的地方。
比如说,如果那些进山的人,回家后都陆续去世,那很可能就是跟他一样,中了有毒气体。
只有知道中了有毒气体,那就能使用解药医治,绿金龟那样世上罕见的奇毒都能解。
思忖到这,江凡又开口道:“可以这样说,那些陆续死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山里逗留了一段时间。”
老人神情更加沉重:“对呀,所以我说,苏医生她们,毒能解,伤能治,最终也会死的。”
这话,让苏絮絮的心里越发地沉重。
开始,对于什么诅咒,她是很不屑的。可听了老人的讲述,还有江凡自身的经历,让她也有不得不信的感觉。
而江凡,却是紧皱着脸,现在他得想想,怎么样保证姐妹俩,还有躺在天井那些人的安全。
瞧两位年轻人,都是皱着脸沉思,老人却伸手拿起身边的编织袋子。
这袋子里面放着什么?
江凡和苏絮絮的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在袋子上。
“时间也晚了,你们还得休息一下。”说着话,老人将编织袋子,递到江凡跟前。
瞧着这脏兮兮,刚才里面还放着解药的袋子,江凡问道:“何伯,这是什么?”
闻言,老人站了起来才道:“这东西,是当年我父亲,从外面那口枯井里拿到的。
我不懂是什么东西,听他说,这是神灵留下的东西。
既然是神灵的东西,那就能保佑平安,逢凶化吉。
希望这东西,能保佑两个女孩平安。
她们是来给村里人治病的,不应该受到诅咒的惩罚。”
闻言,江凡和苏絮絮又是对着眼。
神灵留下的东西,应该是符咒呀,或者什么玉呀啥的。
可袋子里的东西,显然不是他们想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