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去御膳房作甚?”
秋菊迈着小步子,紧紧跟在楚凌的身后。
“别这么叫我…我现在是太监…叫我楚凌就行。”
“……”
秋菊犹豫了下,还是叫不出口。
楚凌看她,放慢了脚步,“你走前面。我要去找吃的…”
“吃的?怎么,你饿了?叫我去就行啊,怎么还亲自来?”
楚凌心里一亮,这丫头太善解人意了…可惜啊…
他吸吸鼻子,“我现在也是在服侍人的。啊对了,御膳房有松露糕吗?”
“嗯?当然有。”
秋菊笑笑,“怎么,想吃松露糕?这个可是只为皇上做的。”
“是吗?”
楚凌嘴角抽抽,那家伙,居然点名要吃这个东西。
“不是我吃,给别人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这个要去了才知道。”
见楚凌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秋菊也适时地闭上了嘴。两人的步子在雪地里踏出深浅不一的印子,蔓延着长长的宫道。
拐得七荤八素之后,楚凌终于看到了他盼望这的大牌匾——御膳房。
天这么冷,两人哈出的气都成了白色可见的烟雾。
楚凌透过烟雾看着那几个字,“真他妈难找…”
这以前自己过的都是什么奴才的日子啊…
秋菊拉拉他的衣袖,“怎么?”
“啊…我们进去吧…”
“嗯。”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楚凌望着足足有成百号人在忙碌着的御膳间,有些呆滞。更别提那些精致的厨具和珍稀的各种材料,以及那些厨子娴熟而好看的动作了……
这…可是比五星级还五星级的…
不过…要按照国家领导的身份来看,也不冒昧。
想着,楚凌才平衡了点。
“现在怎么办?”
秋菊有点无语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也在当奴才吗?”
……
楚凌愣了愣,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龙斐清那家伙,不是老早就搞得满城皆知了吗?
“这个…我不负责膳食的……”
秋菊带着他走着,顺口问道,“那你负责什么?”
楚凌张张嘴,不知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是负责侍寝的?……这个……
但幸好,秋菊发现了谁,拉着楚凌就走了过去,把刚才的问题忘到了九霄云外。
秋菊走到一个似乎是相熟的小太监身边,“小司子!”
被叫做小司子的小太监转回头来,惊讶道,“秋菊姐,怎么来了,早膳不是送过去了么?”
“呵呵,不是。是他要来拿皇上早膳。”
小司子转头看向楚凌,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指着楚凌,“啊,你是那个…”
“哪个?”
“哪个?”
两个大脑袋凑在了一起,同时发问。
“我上次去送膳的时候可是见过你的哦,可是为什么皇上要你亲自来拿……他不是——唔!”
话未说完,楚凌就猛地捂住了小司子的嘴,以防他再说下去。
“你还是赶紧带我去拿吧,行么?”
避开了秋菊疑惑的目光,楚凌跟着愣愣点头的小司子走向一个独立开来的御膳间里。
“到这边来。”
小司子缓过神来,还是很兴奋地盯着楚凌看。
楚凌被看得有些毛了,清咳,“干嘛啊你?”
小司子被问到了话,激动地停下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怎么会有怎么美的人……”
“……”
楚凌眼角不停地抖动,男人也能用美来形容吗?
但小司子没去注意他的表情,一副超级粉丝的模样,“我从小在宫里,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虽然更美的人也有,可是就是没你看着舒服,皇上也是啊…”
“……”
这小子知道自己说什么吗?怎么语无伦次的……哪来的小子…
“你不是要带我拿吃的吗…”
“啊?对对。跟我来…”
小司子吐吐舌头,不再多话。
“额,那个,说是要松露糕。”
“松露糕?”
小司子看向了最中间的大桌子,上面放着的,是刚刚准备好的御用早膳。楚凌也看到了,走了过去。
看着一桌,果然,足足八盘点心。他也不奇怪,平时比这多的还有…
看来看去,楚凌抬头,“好像没有…”
“嗯,不过皇上要的,当然不能不做啊。我这就叫师傅们来。”
“等等。”
楚凌皱了皱眉,桌上的东西都是龙斐清平时叫得最多的,而且也是他喜欢吃的,那就够了。难道皇帝就可以这么任性?更何况,不是他自己要吃的。
“不用了,就这些吧。”
“什么?可是皇上……”
“没关系,就说是我说的就行。”
“嗯,那好。”
小司子放心地将膳食装进精美的食盒里,交给楚凌。楚凌接过来,笑笑,“谢了啊。”
“…不、不用。”
小司子看着楚凌走出去,暗暗咒,自己真是丢脸…居然给他一个笑就搞得结巴…
看见楚凌拿了食盒出来,秋菊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样,拿到松露糕了吗?”
“没事儿,不吃也行。”
“啊?”
秋菊愣愣,“哦…”
两人又走了回去,楚凌独自走回了皇帝的寝宫,一趟折腾下来,已经日头高照了,但是依旧冷。这阳光,好像是出来做样子的…
————。
看着眼前满满的精致的点心,和一脸无所谓的楚凌,龙斐清轻轻皱起了眉头。此时的楚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傲慢并且不尽职的奴才罢了。
“知道你去了多久吗?”
如炬的目光直直射在他的身上,楚凌心里猛地一跳,这样的眼神,冷漠而且厌恶,他从来没有见过。但脸上只僵笑,“奴才去换了衣服,因为刚来,不熟悉,所以…”
“这也叫借口么?”
璟翔从一旁插了进来,站在了龙斐清身侧,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我要的松露糕呢?”
说吧,两人都看向了楚凌。
“御膳房已经做好,再做便麻烦了,半夜就起来做这些东西,那些师傅也是人,需要休息。”
“……”
话音刚落,龙斐清便直直地盯向他,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哦?作为奴才,这不是他该做的么?一个奴才,该做的没做,不该做的不该说的反倒放肆大胆,这也是应该的么?”
璟翔怀着愤然的心情看他,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也都如此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