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阴见此不禁恼羞成怒,嘶吼着扑上来,意欲趁陆轻羽和林羡不备,将二人擒拿。
他的手腕处不知装了什么机关,被他触发之后,一圈冷刃环绕在他的手臂之上,手掌上伸出一只长勾,直取陆轻羽和林羡面门。
谁知林羡早有准备,他沉着地将陆轻羽护在身后,而后扬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打下,竹林中忽然窜出来两个人影。
陆轻羽瞪大双眼,惊呼:“墨竹,谢公子!”
原来从竹林中现身的,正是手持长剑的墨竹和手执钢鞭的谢明湛!
陆轻羽心中一喜,看向林羡道:“是你叫他们过来的?”
林羡一边躲避梁轻阴迅猛的攻击,一边点头,说话间,墨竹和谢明湛都已赶到,加入了这场战斗。
三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霎时间便将梁轻阴围在中间,即便梁轻阴身上带了许多法宝暗器,一时之间也占了下风。
梁轻阴咬紧牙关,恨恨地看着林羡:“林羡,你卑鄙!”
林羡轻松地用长鸿剑挡下梁轻阴的一次强力的进攻,轻笑一声道:“兵不厌诈嘛,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又怎么能不多留一手呢?”
梁轻阴被打的节节败退,却还是忍耐不住分心怒骂:“林羡你真是卑鄙小人,狗改不了吃屎……呜呜呜呜呜呜!!”
嘴里突然被喂了一坨沙土,塞得满满当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梁轻阴惊恐地望向身后,却见陆轻羽站在他身后,拍了拍手,有点嫌脏。
陆轻羽迎上梁轻阴充满怒意的目光后,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抱歉,教主你太吵了,本宫的耳朵需要清净,你忍一下,今夜很长,很快就过去了。”
梁轻阴满眼悲愤,奈何前有林羡三人虎视眈眈,后有陆轻羽时不时下个阴招,他只能在心里感慨,陆轻羽和林羡真是卑鄙到一家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筹码,明明今日之前自己还是是胜券在握的。
现在发展成这样,都是因为林羡!
当初他就不该让陆轻羽去刺杀林羡!
林羡抽出空挡,对陆轻羽道:“殿下,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你该去准备明日的祭典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林羡啊。
祭典前一日子时,主持祭典之人,也就是陆轻羽,该早早去天坛焚香沐浴,
陆轻羽轻车熟路地到了天坛,那山挽道长早已在门前等着,见陆轻羽现身,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迎上去道:“殿下终于来了!叫老道好等!”
山挽满脸的笑容可掬,甚至殷勤地跟在陆轻羽身后替他挽起袍角。
陆轻羽却敏锐地发现,当日山挽的那个弟子钟化不见踪影了,今日跟在山挽身后的是一个面生的小道。
这段时日,因为林羡让陆轻羽来天坛勘测地形,陆轻羽来了天坛好几趟,他不光记下了此处的地脉房屋,也顺便凭借着前世身为九年义务教育制度之下的学子惊人的记忆能力,记下了天坛中道人的面貌。
陆轻羽刚一进门,便注意到了——今日在天坛内或是随侍在侧、或是扫洒交谈的道人,都是些生面孔。
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面貌多是温和而无棱角的,而这些人大多长着凌厉的面貌,更像是常年习武之人。
陆轻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山挽,对方脸上那仙风道骨的笑容毫无破绽,揭穿他的真实面目,不在此时。
更何况,皇帝不一定会听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去怀疑与他有多年交情的山挽。
陆轻羽垂下眼睫,神色淡淡:“嗯,今日奏折多些,耽搁住了。”
山挽不疑有他,即便殷勤道:“那殿下速速去净室中沐浴更衣吧!若是延误了时辰那便不好了。”
陆轻羽乖顺地点头,不用山挽催促,旋即迈步走向了位于后花园左侧的净室。
净室中早已香烟缭绕,为了祭典的缘故,里面装饰了一番,镶金嵌玉的看起来无比喜庆,尤其是壁上的红色纱幔,随着若有似无的轻风摇晃着,被光照出斑驳深浅的光斑来。
陆轻羽脱衣服的时候,山挽就站在一旁,手持拂尘,笑眯眯地看着他。
陆轻羽脱去外衫。
山挽一动不动。
陆轻羽又除了中衣。
山挽依旧盯着陆轻羽,丝毫没有要离开意思。
陆轻羽的手停在内衫的领口处,然后不动了。
青年那双杏圆的眼眸漂亮得没有一丝攻击性,此刻含着点羞涩,朝山挽看去:“山挽道长,本宫沐浴更衣的时候,一般是无人在侧侍立的。”
山挽乐呵呵地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无妨,老道心中有道法,不该看的一定不看。”
陆轻羽:“……”
青年似乎是真的害羞,浑身的细胞都在诉说着别扭之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着领口,虽然山挽的解释很是合理,他依然面带迟疑:“可是,你站在这里,本宫没法脱啊。”
他继续道:“道长,你可知自打本宫三岁以来,便再没有人见过本宫的身体了么?”
这句话很有威仪,倒真有几分天家的威压在,叫山挽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怀疑面前这位究竟是不是那个之前几次接触中懦弱胆怯的太子。
陆轻羽紧逼着下一句又换了种示弱的语气:“山挽道长,看了本宫的身子,就得为本宫负责!”
“……怎么个负责法?”山挽若有所思。
陆轻羽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接下来一个月的斋戒,以及今后本宫每月的斋戒,都要道长来服侍本宫沐浴更衣才行。”
陆轻羽的音色是柔和明朗的音调,不含一丝机心,含着叫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山挽面如土色,他似乎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下自己成为陆轻羽的专属搓澡侍者的情景,着实叫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打了个寒噤。
他严词拒绝:“绝对不行!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