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秋表示自己是来找姜甜的并说有急事找她,说着也不等吴敬芳让就大步走了进去并大声呼喊着姜甜的名字。
张小秋与姜甜对坐在餐桌旁,姜甜身着舒适的睡衣,显得格外随性。张小秋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滔滔不绝:“姜工,你对污水提升泵有了解吗?”姜甜微微一笑,回应道:“当然知道,一般在别墅地下室,没有下水的地方都会安装它。这神奇的装置能让污水反向流动,顺利进入主下水管。”
张小秋眼睛一亮,显然对姜甜的解释非常满意:“没错!我昨天还特意查了一下,这个用来给新增的卫生间接下水也非常方便。”他摊开手中的工程图,详细地解释道,“我们只需要在洗手间的位置上向上接管,马桶用普通的立式,把污水提升泵巧妙地藏在马桶后面。洗手池的下水管也接过来,经过处理后,统一从这根排水管出去,向上走,穿过棚顶,再穿过清清的房间,最后连接到主下水管。而且,棚顶本身也要走水,有集成吊顶,所以不会损害高度。”
在一旁听着的吴敬芳,对这些专业术语感到一头雾水,一个字都听不懂。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丁素娥的声音,她大声喊道:“老吴啊,快开门!我们来换窗户了!”吴敬芳连忙跑出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周业闻也来了,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周业闻没有解释,他的眼睛不停地往屋里瞟,寻找着姜甜的身影。当他看到姜甜和张小秋坐在一起,警惕心立刻升了起来。丁素娥在一旁解释道:“小闻这孩子真好,听说你家还没弄,特意要求过来帮忙。”吴敬芳看着周业闻的样子,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但却没有拆穿他。
周业闻帮忙量着窗子,但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姜甜那边。姜甜和张小秋的讨论依旧热烈,吴敬芳虽然听不懂,但仍然坚持坐在那里听,还不时地插话。姜甜好奇地问道:“这方案真的可行吗?接什么管啊?会不会堵啊?”张小秋自信地回应道:“用32的PE管,再连个三通,应该没什么问题。”
吴敬芳在一旁插话道:“什么是三通啊?”姜甜解释道:“就是用来分流的。”她继续追问张小秋,“我们跟一般的情况不一样,是要穿过一间卧室的。噪音问题、维修问题都要考虑进去。”吴敬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姜甜的看法。
这时,丁素娥在量尺时遇到了问题,她叫吴敬芳过去看看。吴敬芳极不情愿地走过去,被丁素娥絮絮叨叨地缠着。而另一边,周业闻量尺也量得心不在焉,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偷看姜甜。
餐桌边,张小秋和姜甜的讨论还在继续。张小秋提议道:“具体的参数还是要看具体品牌的,不如我们现在去建材城看看吧。”姜甜点头同意:“也好,正好也了解下价格,看业主能不能接受。我先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好。”说着,姜甜就回了房间。
吴敬芳和周业闻同时注意到姜甜的离开,两人纷纷准备放下手里的事想要跟上。然而,他们却被各自的事情绊住了脚步。周业闻被量尺的工人缠住,而吴敬芳则被丁素娥拉住签字。
好不容易签完字的吴敬芳跑回房间换衣服,却发现姜甜已经换好衣服出门了。她急忙追出去,却只看到姜甜和张小秋双双出门的背影。周业闻也终于量好了窗户,追了出去,但院子里哪还有姜甜的影子。
吴敬芳和周业闻丧着脸,对坐着。吴敬芳咬牙切齿地说道:“说什么把我揣兜里,都是骗人的!我看她眼里只有那个张小秋。”周业闻抬起耷拉的脑袋,问道:“小姨,他俩不会……”吴敬芳反应了一下,说道:“不会不会,纯粹的工作关系。”但随后她又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周业闻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我去找她!”吴敬芳一巴掌拍在周业闻的脑袋上,骂道:“找什么找,跟踪狂啊你!”她想了想,说道:“走吧,今天你归我管。我们去家具城。”说着,她就给珠珠发了条微信。
三人走在家具城中,珠珠走在前面,挨家挨户地看着家具。周业闻和吴敬芳在后面跟着。周业闻担忧地问道:“小姨,你没告诉姜甜就自己来,能行吗?”吴敬芳自信满满地说道:“怎么不行。她去跟张小秋挑建材不也没带我。我这招啊,叫声东击西,她肯定以为我会生气,会去找她,我偏不!我来买家具,哎,就是玩。等我买完了,我再告诉她,让她自己愧疚!”
然而,周业闻却泼冷水道:“你想多了,她才不会愧疚呢。”这时,珠珠在一家家具店门口看了很久,似乎是看到了中意的家具。她朝两人挥挥手,周业闻和吴敬芳跟了上去。
三人站在档口前,吴敬芳问珠珠:“确定就要那款了?”珠珠点点头,说道:“我一眼就相中了,三人沙发,尺寸正好,还打折。配套的小茶几也好看,就不知道价格能不能再低了。”
吴敬芳远远看了眼珠珠说的那款沙发,价签上标着“八折·2200元”的字样。她心中有了计较,说道:“行,交给我吧。一会儿演个戏,”她指了指周业闻,“他是你老公,我是你婆婆,咱们三个来给家里换沙发。别表现出来对那款沙发有意思,剩下的看我眼神配合。走吧。”
吴敬芳打头,三人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进家具店。他们绕了一圈,吴敬芳看都没看珠珠钟意的那款沙发,直接站在一张皮沙发前,问店员:“这沙发多少钱?”店员热情地回应道:“阿姨您眼光真好,这款是我们店热销款,现在有活动,打八折还赠一套小茶几,九千八就能拿回家。”
吴敬芳故作惊讶地说道:“是不错。儿子,你觉得怎么样?把家里小皮沙发换掉,猫挠的都不成样子了。”她给周业闻使了个眼色,周业闻会意地点点头。然而,吴敬芳却话锋一转,说道:“也是,怪你,非领只猫回来。”她给珠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看钟意的那款沙发。
珠珠有些迷茫地问道:“啊……那要不,看看你这个?”吴敬芳却贬低道:“布艺的啊,一点档次都没有。多钱啊?”店员被吴敬芳突然一问,忙说道:“啊,上面有价,两千二。”
吴敬芳故作惊讶地说道:“布艺的还这么贵?走,去别家看看。”说着,她就扭头就走,周业闻和珠珠云里雾里,只能跟上。三人去对面店铺假模假式地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之前那家店。
吴敬芳又看了看那款沙发,很不情愿地问店员:“你刚说多钱?两千?”店员解释道:“两千二,活动款,也可以再多让出来两百。”吴敬芳却看向珠珠,说道:“你说你相中什么了,对面跟这个也差不多,人家才一千二,还送茶几。”不等店员反驳,吴敬芳就赶紧继续对沙发评头论足。
她挑剔地说道:“颜色也不好,这么浅,没几天就脏了。”店员解释道:“阿姨我们这都是可拆洗的。”吴敬芳却不屑地说道:“别给我讲这个我又不是不懂。靠垫坐垫能拆下来洗,扶手靠背能洗啊?做工也不好,看看,这都漏线头了。”
店员有些无奈地说道:“阿姨,要一点瑕疵都没有我们也不能拿出来做活动款。”吴敬芳却说道:“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明知道有瑕疵还卖这么贵,一点都没有诚意。”店员只好问道:“那阿姨你说个价我听听,看你想多钱拿走。”
吴敬芳思量了一下,说道:“算这个小茶几,八百吧。”听到这个价格,不仅店员,连周业闻和珠珠都倒吸一口冷气。店员有些无奈地说道:“阿姨,你这个价格就是开玩笑了。我最多再给抹二百,一千八,您能拿就拿。”
吴敬芳却转头就走,还不忘数落珠珠:“你说你,非得养那个破猫,不然弄个皮的多好。告诉你啊,回家赶紧找人给我送走,我不留那玩意。”走出几步后,珠珠不放心地小声嘀咕道:“吴阿姨,这能行吗?”吴敬芳却自信满满地说道:“你等着瞧吧。”
果然没过多久,店员就在后面喊道:“一千六行不行啊?一千四……一千二!最低就一千二了!”吴敬芳停住脚步,对周业闻说道:“快拦我。”周业闻配合地说道:“啊……小……妈,珠珠喜欢你就买了吧,一千二就一千二。”
吴敬芳却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真麻烦。”她走回去对店员说道:“一千,一千我现在就拿走。”店员有些无奈地说道:“阿姨,最低真一千二。你满家具城逛逛,要还有比这个价低的,我白送给你。”
吴敬芳却说道:“我是真不喜欢,是我这个儿媳妇想要。我是想买个皮沙发的,那摆家里多有档次。”店员只好说道:“阿姨,真没法再低了。我顶多再送你两个抱枕。”吴敬芳却不要抱枕,而是要求再给个沙发套。店员一咬牙答应了:“行,阿姨,我给你开票。”
珠珠和周业闻简直不敢相信,吴敬芳最终以八百元的价格买下了那款他们心仪的沙发。她眨了眨眼,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傍晚时分,姜甜踏入家门,迎接她的是客厅里洋溢的欢声笑语。周业闻兴奋地喊道:“小姨,你今天也太牛了!”吴敬芳则得意地回应:“这算什么,绝招我还没使出来呢!”姜甜疲惫不堪,一口气灌下一整杯水,才腾出空来搭理吴敬芳:“什么绝招啊?你们今天干什么了?”吴敬芳却故作神秘,提高音量对周业闻说:“小闻啊!下回你解压馆再进货,叫我跟你一起去!也好好帮你砍一回价!”周业闻爽快答应,姜甜却无奈笑道:“你们两个,好好说话。”
吴敬芳哼了一声,姜甜关切地问:“又生气了?老吴你最近脾气太大了啊,生气老得快,再这样过几天出门可就不是皮市巷一枝花了。”吴敬芳又是一声哼,姜甜转向周业闻询问:“她又怎么了?”周业闻提示道:“你,今天忘带什么了?”姜甜一一回想:“钥匙,手机,身份证。都带了啊。”吴敬芳终于爆发:“忘带我了!我!”姜甜一拍脑门:“你当时也没说你要去啊!”吴敬芳气呼呼地说:“我怎么没说!追出去的时候你人早跑没了!大骗子!昨天还说以后工作都带上我呢。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助理了!”姜甜连忙安抚:“是是是,下回,下回我保证带着你。”
周业闻试图转移话题:“建材城去的怎么样啊?那个张小秋帮你把事解决了?”姜甜摇头道:“没有。”吴敬芳惊讶:“没有?她早上来不说没问题吗?”姜甜解释道:“污水提升泵的确没问题,能用,不返潮,不淤堵。就是贵。按一个要四五千,李家哥俩为这个又吵一架,最后否决了。”吴敬芳懊恼地说:“我就说我得跟着你吧!没准我去了还能便宜点,便宜点不就解决了。”姜甜分析道:“都是明码标价的,便宜个一两百解决不了问题。”吴敬芳自信满满:“一两百?你也太小看我了。”周业闻点头证实:“她今天买个沙发砍一半的价,两千二砍到一千二,还赠了个茶几。”吴敬芳补充:“还有沙发套!”
姜甜好奇地问:“你买沙发干什么?”吴敬芳回答:“帮珠珠挑,我们跟她一起去的。”姜甜赞叹:“伸缩的一千二是真便宜,老吴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吴敬芳却一脸茫然:“伸缩?什么伸缩?”姜甜无语,抢过文件夹向后翻了几页,指着家具备注详情的图说:“这张没画,这张画了啊!你看,清清楚楚地画了伸缩前和伸缩后的两种样子,还标注了尺码。”吴敬芳大惊失色,周业闻建议:“赶紧,给店家打个电话看能不能退。”
吴敬芳慌乱地拨通电话,一番混乱的叙述后,对方却拒绝退货。姜甜无奈至极,吴敬芳和周业闻手忙脚乱地联系,却始终无人接听。周业闻自告奋勇:“小姨,那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店里问。”说着就要往外冲,屋里顿时乱成一团。姜甜又气又无奈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周业闻离去。
暮色霭霭,夕阳的余晖洒在小巷中,为这忙碌的一天增添了几分宁静。谢工缓步走着,夕阳披在他肩头,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他走到33号院,按响了门铃。屋内慌乱的几人听到了门铃,顿时安静下来。
茶汤注入茶盏,茶水微微晃动,茶面涟漪不止。吴敬芳客气地说:“谢工,你喝茶。”此时,周业闻已经离去,只剩下吴敬芳与姜甜同谢工对坐着。谢工抿了口茶,开门见山地说:“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我是为小秋来的。”吴敬芳与姜甜交换了个眼神,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画面一转,张小秋拿着钢尺和扁管,在主卫的马桶位上比划着。谢工带着盒饭走了进来,关切地问:“臭小子,家也不回,饭也不吃,怎么,就等着我给你送呢?”张小秋回头看到师父,有些惊讶:“师父!你怎么来了。”
地上铺着报纸,摆着盒饭,师徒两席地而坐边吃边聊。谢工问:“我听明白了。就是主卧加了个卫生间,因为层高限制不能抬高埋下水管,也不能走墙排。对吧?”张小秋点点头。谢工提议:“地下开槽埋扁管吧。”张小秋摇摇头:“姜工把原本的卫生间转了90°,马桶位平移了两米三。怕以后堵,做了壁挂马桶。主卧卫生间要也扁管接过来,也有两米多。我担心下水以后会出问题。两个卫生间中间隔了个小卧室,维修不好弄啊。”
谢工笑笑:“臭小子,果然还是嫩,这你就不会了?来吧,师傅再给你上一课。”说着,他做了个实验,将马桶排水管接上扁管再连上水管,绑上测速器。开水后,测出流量和流速。然后,他又在另一个马桶排水管后扎了个气孔接上排气管再接上扁管,连接水管,绑上测速器。开水后,测出流量和流速明显增加。
张小秋既惊喜又惊讶,谢工得意地说:“加个排气孔就能解决的事。小秋啊,你就差那么一点点。”收拾好盒饭后,谢工准备离开,张小秋送他到门口。谢工嘱咐道:“快进去忙吧,不用送我。”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几个橘子递给张小秋,“吃点水果,瞧你嘴皮干的。”张小秋接过橘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工转身离开,缓步下楼,背影渐渐消失。
远远看着谢工的背影,身形已有些佝偻。吴敬芳感慨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姜甜沉思片刻后说:“让我仔细想想吧。”这时,手机接到张小秋的微信:“姜工!这次我真的有办法了!快过来吧!”姜甜看过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对吴敬芳说:“走吧,小秋叫我们过去。”
二人又看了眼远去的谢工,昏暗的天光下,谢工的身影已模糊不可见。来到张小秋那里,还是一样的实验,一样的结果。张小秋眉飞色舞地向姜甜讲述着原理、施工工艺等,开心而自傲。姜甜看着张小秋,耳边回响着谢工今天与他说的话:“小秋这个孩子,就是干工程的料,他只是现在没想清楚。真让他改了行,以后会后悔的。”
画面再转,谢工端坐在姜甜和吴敬芳对面。他感慨地说:“他爸妈走的早,我也没孩子。师父师父,终究是父。他为我考虑,我也得为他考虑。姜工,你是做设计的,我想你也能看明白,他应该走下去。这阵子我对你们这个草台班子也放心了些,如果可以的话,说服他跟你们长期合作吧。”
今夜,星光熠熠。姜甜递给张小秋一份合同,张小秋有些惊讶地没有接:“姜工,说好的,我就帮你干这一单。”姜甜将合同塞过去:“跟上次的不一样,这回是合作协议。”张小秋赶紧翻开看了看,惊讶地问:“姜工,你认真的?”姜甜点点头:“既然你改行是为了稳定,那我给了你稳定,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合作了?我能力确实有限,底薪只能给你开三千,但希望你认真考虑下。”
张小秋想了很久,终于拿出笔在合同上签了字:“姜工,以后请多指教。”明月高悬,吴敬芳挽着姜甜的胳膊走在小巷中。她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拟的合同啊?”姜甜笑道:“就谢工走的时候啊。”吴敬芳惊讶地说:“我怎么都不知道!你都不跟我商量下。”姜甜故意逗她:“我是老板,你是我小助理,我跟你商量什么。”吴敬芳一下语塞,姜甜笑笑:“我知道你肯定会同意,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吴敬芳笑了,心里很满足。她问:“一会儿回家吃什么?”姜甜回答:“煮麻辣烫吧。”吴敬芳兴奋地说:“又是!你上瘾啊。”姜甜无奈道:“你啊,真是四川的味道!”两人踏着小巷的石板路,说说笑笑间,走向着家的方向。
在那李家,装修工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力工们鱼贯而入,开槽、砸墙、开孔,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水电管线也逐一铺设开来,如同精心编织的脉络。张小秋,这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正亲自指导工人改造两个卫生间的下水系统,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而姜甜,她则穿梭于现场,核对各种细节,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吴敬芳虽然帮不上什么技术活,但她总是及时出现,给大家发发吃的,发发水,用她的细心温暖着每一个人。
夜幕降临,当众人疲惫地离开李家,姜甜和吴敬芳却并未停歇。回到家中,姜甜继续给吴敬芳上课,传授着装修的精髓。桌子上的笔记越来越多,五金件、开关插座、瓷砖、地板、油漆……每一项都记录得详详细细,吴敬芳认真地记着,仿佛要将这些知识都刻进心里。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们的思绪。接起电话,是珠珠的声音,她带着些许犹豫和期待:“吴阿姨,沙发我还是想要带伸缩的,咱们一起买的那个,能帮我卖掉吗?”
姜甜闻言,比划了一下床占的位置,眉头微蹙:“就这点空隙,稍微胖点就得侧着身子进。”张小秋却在一旁打趣:“你的床本身就是升降的,升起来空间不就大了吗?”姜甜苦笑着摇摇头:“但是日常生活中,他们肯定是把床放下来的。而且一家三口都在屋子里的情况居多。”
张小秋嘀咕着:“一百多平都挤成这样,那些三四十平的房子怎么那么宽敞。”姜甜失笑:“主要还是住的人多人少的问题。三四十平的房子一个人住肯定宽敞呀。”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敏锐洞察。
突然间,一个灵感在姜甜脑海中闪现,她仿佛看到了新的可能:“我们干脆就把所有家具都做成特殊尺寸吧!”这个大胆的想法让张小秋都愣住了,但他也明白,姜甜总是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创新的思维。
与此同时,在家居城的某个品牌代理家具店里,贾谦正在试图和店长谈生意。他满脸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但店长却显得有些冷淡。她拿起贾谦的产品册子,不客气地指出:“你家做的东西不论是材料、款式还是功能,都落后现在市场太多了。”贾谦不甘心,他坚信经典永不过时,但店长却已经不耐烦地想下逐客令。
就在这时,吴敬芳走进了店里。她脸上挂着亲和力的微笑,仿佛一缕春风拂过。店长立刻迎了上去,把贾谦晾在一旁。吴敬芳看了看门口的招聘启事,然后巧妙地提起了之前和这家店的合作经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家店的赞赏和喜爱,让店长眉开眼笑。
吴敬芳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家业主当时一紧张买错型号了,她想买的是带伸缩床的。那沙发完全是新的,我们都没动过。你看能不能给换一下,多少差价都是可以补的。”店长闻言,神色有些为难。她解释道:“那个沙发本来就是打对折出售的,按公司规定是不能退换的。”
吴敬芳并不气馁,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提议:“那你看我这样行不行,让我在这里待两天帮你推销一下家具,顺带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店长和贾谦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吴敬芳会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
店长犹豫着答应了吴敬芳的请求。于是,吴敬芳开始忙碌起来。她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位客人,耐心地介绍着店里的产品。她的出现仿佛给这家店带来了一股新的活力。
而与此同时,在李家,姜甜和张小秋正在忙碌地规划着家具的布局。他们根据李家的实际情况,精心计算着每一寸空间。当李家兄弟来到现场时,他们被姜甜和张小秋的专业和细心所打动。经过一番解释和演示,他们终于同意了定制家具的方案。
然而,李家和却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定制家具的价格并不便宜,你能在原来的预算里完成吗?”姜甜坦然面对他的质疑,她邀请李家兄弟全程参与定制过程,努力做到每一项支出都公开透明。她的坦诚和专业让李家兄弟陷入了沉思。
在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装修过程中,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他们或忙碌于现场,或奔波于市场,或沉浸于设计。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李家打造一个温馨、舒适、实用的家。
客厅内,周业闻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盆鲜红的杨梅,边吃边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正忙碌的姜甜和张小秋。门吱呀一声开了,吴敬芳走了进来,正瞧见周业闻将箩筐里最后两颗杨梅贪婪地送进嘴里。
“嘿,你在这儿干嘛呢?”吴敬芳随口问道。
周业闻像是被吓了一跳,杨梅核猛地一滑,竟卡在了嗓子眼,他顿时面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掐住脖子,想咳却咳不出来,气息瞬间变得急促。
“怎么了?噎着了?”吴敬芳见状大惊,连忙上前猛拍他的背。
周业闻的痛苦愈发明显,杨梅核却纹丝不动。姜甜和张小秋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
“怎么了?”姜甜一脸焦急。
“被杨梅噎住了,喘不上气了!”吴敬芳急得满头大汗。
姜甜一看,满满一箱杨梅此刻竟一颗不剩,她眉头紧锁,走上前去:“周业闻,你是不是有病啊,吃那么多干嘛?”
张小秋已经慌了神:“要叫120吗?我、我来叫!”
“老吴你让开,别拍了!”姜甜果断地推开吴敬芳,从背后紧紧抱住周业闻的腰,用力一勒,周业闻的身体猛地前倾,两颗杨梅核终于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
周业闻停止了干呕,姜甜也松开了他。客厅里恢复了平静,姜甜凑过去想看看他的状况:“没事了吧?”
周业闻却把头扭开,声音嘶哑但平静:“小姨,有纸巾吗?”
只有吴敬芳注意到他通红的脸,连忙拿出手帕递给他。周业闻擦了擦嘴,拿起空箩筐就往门外走:“手帕我洗完再给你送来。”
他关上院门,再也没有看过姜甜一眼。姜甜有些不悦,瞪着吴敬芳:“他怎么连个谢谢都不说?”
吴敬芳忍俊不禁,没有回答。她洗漱完,抱着换洗的衣服进屋,姜甜和张小秋还在讨论定制厂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她。
“我朋友那边都问过了,他们只做橱柜,做不了床和沙发。”张小秋有些无奈。
“要不床和沙发就找专门的家具厂做,分开来吧。”姜甜提议。
“那我再去联系一下。业主那边怎么说?”张小秋追问。
“李家安说他也认识几个朋友,在问。”姜甜回答。
吴敬芳换衣服、洗脸、喝蜂蜜水、揉腿,一系列动作结束后,她看向姜甜和张小秋,发现俩人似乎陷入了困境,沉默了许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找定制厂了?”吴敬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姜甜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还没把事情跟吴敬芳说:“李叔年纪大了,清清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小梅又怀孕了。一般家具的尺寸不适合他们家,这么安排都会显得拥挤,所以我打算把所有家具都做特殊定制。空间能省一点是一点。”
“定制厂很难找?”吴敬芳一知半解。
“这事解释起来不简单。等以后有机会我跟你详细说说。”姜甜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吴敬芳关切地问。
“不用了。”姜甜摇了摇头。
这时,张小秋的电话响了,他迅速接起:“喂,哥,怎么样?他们真的愿意聊聊吗?没关系,价钱的事我们来谈,你推给我,太感谢了!”
“有个做沙发的小厂子说可以聊聊。”张小秋挂断电话后兴奋地说。
“你把微信推给我,或者拉个群一起聊。”姜甜也振奋了起来。
看着俩人又投入讨论,吴敬芳抿抿嘴,悻悻地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她准备躺下睡觉,但门外的讨论声还在继续。
“沙发还好说,做床的厂子都不愿意接,因为尺寸太奇怪,说即我愿意给授权以后也不好卖。”姜甜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我打电话问问李家安那儿有没有新进展。”张小秋回应。
吴敬芳又把床头灯打开,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短短几天而已,一门之隔就让她感觉和姜甜身处两个世界。她看了看桌上的笔记本,眼神逐渐坚定,于是起床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开始背板材的知识点。
早上七点,吴敬芳捶着僵硬的腰起床。她打开房门,愕然发现姜甜已经穿戴整齐。
“你是一夜没睡,还是难得早起了?”吴敬芳惊讶地问。
姜甜苦笑:“今天要陪李家安去趟定制厂。约了九点半,很远。”
“你一个人?”吴敬芳愣了愣。
“张小秋开车载我去。”姜甜晃了晃手机,“你就好好忙珠珠那边的事吧。我先走了,晚上见。”
吴敬芳跟着她走到院子口:“那个,我昨天把知识点都背了,你什么时候教我下一课呀?”
姜甜愣了一下:“都背了?那么多页纸你都背全了?”
“你可以抽查嘛,我时刻准备着。”吴敬芳自信满满。
“那你这几天再复习一下。等我搞定定制厂,我们就继续学习。”姜甜说完匆匆离去。
吴敬芳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此时,姜甜在巷子口等着张小秋,而周业闻骑着小电驴从面前驶过。
“早啊。”姜甜和他对上眼打招呼。
周业闻没有回应,只是瞥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停车去店里开门了。姜甜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态度,正想追上去问问时张小秋的电话来了。
“小秋,你在哪?”姜甜接起电话。
躲在车后的周业闻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心里五味杂陈地听着姜甜接电话的声音。他蹲下查看车上并不存在的划痕,默默等待着。
“小秋,我马上过去。”姜甜说完挂断了电话。
周业闻起身看着姜甜的背影离开,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清晨的微光中,吴敬芳踏进了老陈小吃店的门槛。时间尚早,店内仅有两个赶早班的上班族,正狼吞虎咽地解决着早餐,仿佛每一秒都珍贵无比。丁素娥在前台忙碌地算账,头也不抬,声音中带着惯常的干练:“吃什么?”
吴敬芳轻声答道:“老丁,给我来碗馄饨。”丁素娥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不都是在家里吃早饭的吗?”吴敬芳苦笑了一下,目光在菜单上徘徊,“就一个人,做什么饭呀。再来三只生煎吧。”
丁素娥迅速给她打出单子,“行,那你等等。”随即向后厨喊去,“老陈!生煎好了没啊!”
吴敬芳吃着生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丁素娥端上热气腾腾的馄饨,顺势坐在了她对面。吴敬芳几乎未加思索,便将馄饨送入口中,丁素娥欲阻已不及,只见吴敬芳被烫得眉头紧皱。
丁素娥连忙跑去倒了杯凉水递给她,“你说你,怎么心神不宁的,出什么事了?”吴敬芳擦了擦嘴,勉强笑道:“什么都没有,就是饿了。”
丁素娥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我刚刚看见小姜一个人急匆匆地往外跑了,你怎么不跟着?”吴敬芳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忙得很,总要分头行动才有效率嘛。”
“不错呀,什么时候生意这么好了。”丁素娥话语中带着几分羡慕。吴敬芳喝了口水,缓缓说道:“对啊,不但生意好,前两天还招到了新的同事。他们聊专业的事情我也听不懂,跟过去也是捣乱。”
丁素娥不解地问道:“怎么听不懂,不是一直都在学吗?”吴敬芳苦笑,“还差得远呢,九牛一毛吧。以前设计都是小姜一个人闷头搞定,所以没感觉。后来小秋进来了,工作氛围起来了,俩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要讨论。可我根本插不了嘴。”
丁素娥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别对自己太苛刻。之前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拉活,替小姜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能奢求些什么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社会上发挥发挥余热,日子就已经很充实了。”
吴敬芳笑了笑,没有接茬。丁素娥继续说道:“等再过几年,你们单位走上正轨,你现在这个位置肯定是占不住的。毕竟你又不可能成为真的设计师。所以别想那么多了,趁着能干的时候好好享受。”
感受到胸口有些闷,吴敬芳看着眼前的馄饨,最终放下勺子站了起来:“结账吧,我吃不下了,还得赶去工作呢。”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丁素娥在原地,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