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只对美人如此。”
说完俯身贴上她的唇,浅尝辄止,松开后对上她茫然的双眸。
突然觉得好像有些欺负人,故作镇定的拦腰将人横抱到床上。
江念念隐隐觉得眼皮下有光线朦胧,想抬手感触,被陆闻抓住手一把塞进了被子里。
陆闻掀开另外一边被子躺进去,熄灯。
“睡吧。”
主卧的床铺是定制的高档家具,跟客卧那边比起来要舒服太多。
江念念语气冷淡:“你不出去?”
陆闻气笑了,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感情你使美人计就是为了睡我的床?”
江念念被揭穿,哑了声沉默,翻了个身闭上眼。
许是很多年都没有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入睡了,这一觉比平常都要安稳许多。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江念念手臂往旁边随意一搁。
半晌后,摸到空荡荡的一片时,清醒了过来。
另外半张床上早就没有了余温。
“醒了?”陆闻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前靠着。
慵懒的音声从她旁边响起。
清楚的将她一早的动作纳入眼底。
“换身衣服,我约了医生过来。”
窗外光线正好,他也只拉开了半扇窗帘,靠近床的那一端并无多少光线。
一早他给老爷子打了电话,两边的口径相同,说是遗传。
老爷子语气中的紧张出卖了他,询问当时订婚的原因老爷子随口两句就打发了他。
陆闻无奈,一个个嘴严实的很。
也让他更加让他坚信,江念念和白盟的联系了。
江念念这几年早就习惯了怎么照顾自己,梳洗换衣服都没有问题。
摸索到床边的衣物后,抱着衣服步子缓慢的朝门口去,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陆闻没在意,看来眼腕表上的时间,想起楼下的人来。
沙发上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从二楼下来的人,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嘲讽道:“有求于人还这么怠慢的你是第一个。”
陆闻冷眼道:“谁给你的错觉,认为我最近脾气很好?”
纪闵郁靠在沙发上拂袖,神情惬意,不可置否:“薄盏。”
继而道:“不过我和他不一样,相信你真对前未婚妻动了真情?”
纪闵郁和陆闻不对付多年,向来不屑于与此人为伍。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目的,所以薄盏过来透露出白盟的信息时他就同意了。
陆闻对他略有几分讥讽的神情报以轻蔑。
一直等江念念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才被打破。
身上的衣服意外的合身,简约的小西装外套搭配垂地黑色长裤,她本就高挑,这样搭配让人眼前一亮。
江念念扶着楼梯,脚步放缓。
纪闵郁突然站起身来,朝楼梯上的人走去。
风流一笑,体贴的开口:“我扶你下去。”
江念念身形一愣。
听着他自来熟的介绍:“纪闵郁,你可以叫我纪医生。”
“纪医生?”江念念尾音上扬。
他一开口她便知道是谁了,心底震惊,配合的下楼。
纪闵郁挑衅的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陆闻,扶着江念念的胳膊,并未有太多逾越。
到了沙发上坐下后,纪闵郁拿出一套简易设备来,检查了一下她眼睛。
在陆闻的注视下拿出一个木盒来,里面搁置着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手法娴熟,丝毫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一出手,哪怕是京城第一医院的主科大夫都得给他让一条路。
两人不对付是真,但他从来不否认纪闵郁在医术方面的造诣。
陆闻存心噎他:“纪医生年纪轻轻,怎么想着从医?”
视线却是落在江念念的面上,白净的面上没有一丝警惕防备,十分放松。
心底升起一股嫉妒来,江念念对他始终像是带着一张面皮,看不透原本的面目。
纪闵郁正施针,眼神都没给陆闻一个。
目不斜视道:“医者仁心阿。”
说罢,取下最后一根针收起来。
一个圣母,一个医者仁心。
毫无关联的两个人,莫名的有些重合起来,陆闻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情绪居然为了一女人有了波动。
纪闵郁:“慢慢睁眼。”
陆闻也收回思绪,想到如果这小丫头待会儿睁眼还是不能看见的话,会不会有些失落?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找人把纪闵郁这庸医打一顿。
仿佛窥探到他内心的心思,纪闵郁不屑的扫了他一眼。
“本神医出马,就没有不得手的。”
纪闵郁在施针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眼皮变得轻薄了起来,眯起一条眼缝,视线模糊了一下。
眨了眨眼,纤长睫毛扑朔,墨色的瞳孔中溢出一丝流光,如同浩瀚星辰中的一点。
整个人如同洗去蒙尘的珠玉,纪闵郁松了一口气。
从随身的医药箱中拿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眼镜来。
“能够防紫外线,这几天先带着,女孩子戴墨镜不好看,”纪闵郁将眼镜递给她,嘱咐道:“以后可以来纪家找我。”
江念念没有迟疑,打开眼镜戴上,眼前的世界蓦的清晰明亮了几分,金丝框眼镜将她和旁人隔绝开来,沐浴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半分神秘,半分清冷。
她礼貌道:“谢谢纪医生。”
纪闵郁嘴角上扬,毫不谦虚道:“为人医者,减轻病痛,是之为本分。”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旁若无人的攀谈起来,陆闻周身裹上几分戾气。
语气冰冷的赶人:“纪少看完病就请走吧。”
撕开脸皮,纪闵郁也不留情,“陆爷和这位小姐什么关系,恋人亦或是朋友?”
陆闻丝毫不怀疑江念念治好眼睛后就能翻脸不认人,纪闵郁挖坑给他,他偏不依。
对上江念念的眸子,没有直面回答。
“她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语气中故意透出来的落寞让纪闵郁大翻了一个白眼。
江念念不接他的戏,“多谢陆先生的照顾,我还要回剧组,就不叨扰了。”
陆闻温和一笑,“我送你回去。”
“我开了车,不如我顺路送江小姐回去?”纪闵郁很快插进来,与陆闻争锋相对。
“不必,我喊车就行。”
谁的话都没答应,陆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没有阻拦,看着江念念出门,纪闵郁站在门口回头朝他望去。
方才男人面上的温和消失的无影无踪,室内的压迫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