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杰和沈明汐走出办公室，来到学校的走廊，却没想到会看到夏语萌，她站在一扇窗户前望着窗外，像是等待了很久一样。
夏语萌发现了他们，对他们傻呵呵地咧起嘴笑了笑。
刘书杰有些无语，刚才看到沈明汐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人中龙凤，看过沈明汐了以后再看夏语萌……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快因为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落差而瞎掉了。
沈明汐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跟踪你过来看看。”夏语萌笑得更加傻了，头发乱七八糟的，常年睡眠极差导致她眼睛周围的皮肤都开始发黄发黑，像是眼线晕开了一样。
刘书杰感觉自己更瞎了。
沈明汐想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但碍于刘书杰在旁边，只能无奈抿了抿唇角。
刘书杰忍不住又多看了夏语萌几眼，微微皱起眉，奇怪地歪了歪脑袋，抚摸了几下自己的下巴：“我和你见过没？”
夏语萌眨眨眼，甩了几下脑袋。
“嘶……”刘书杰皱起眉毛，从牙缝间倒抽一口凉气，她刚刚那么一甩头更像一个人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可能是和关老师比较像。”沈明汐十分自然地进入了想要开展的话题里。
“啊！”刘书杰恍然大悟，“对对对！”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你当时和关老师的事。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明汐，她叫夏语萌，我们都是高三的学生。”这番话里藏了许多信息，首先，沈明汐知道关老师和刘书杰的关系，其次，他们是理应失去记忆的高三学生。
刘书杰脸上轻松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严肃起来，他就知道这个男生不一般，但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
下一秒，刘书杰轻声一笑：“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沈明汐昂头想了一下：“全部。”
刘书杰苦笑：“……你有毛病吧？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这回连夏语萌也看不下去了，皱起脸劝道：“哪有一上来就问全部的……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啊……”
沈明汐二话不说，将手伸向自己的裤子口袋，看起来鼓鼓的，像是口袋里装满了东西。夏语萌猜到他又想使用钞能力了，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
这种能力，不是对谁都管用的啊……既然刘书杰当年能出国留学，就说明他家里并不缺钱，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在意钱的人，这样说不定反而会激怒他。
沈明汐愣了一下，看了看夏语萌，抿了一下嘴唇。
是他有些心急了。
沈明汐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了他接下来要和刘书杰对话内容的顺序，首先：“关老师和我们说，你说你和她当时是恋人关系。”
刘书杰有些无奈，这种说话方式，一听就知道是名理科生：“确实是这样，怎么了？”
“那你想帮她找回失去的记忆吗？”
刘书杰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想。”
“你还喜欢她吗？”
刘书杰扯了扯嘴角：“我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我们正在想办法如何找回记忆。”
刘书杰昂起下巴，朝着四周看了看，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些事告诉给校长？”
“我不怕校长，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和他通风报信。”
刘书杰斜眼看着沈明汐：“为什么相信我不会？”
沈明汐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解释给你听。
“我问你还喜不喜欢关老师，你说你不想回答，这就足够表明你心里还有她。但凭你们的这个年纪以及经历，你们之间的感情会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不稳定，在这一点上，我的推理是很可能出错的。可就算是这样，你作为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人也应当不好受。我记得你是高二的时候就去留学了，高一时的事应当也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回国以后几乎找不到好朋友的感觉应该也是不好受的。除非你的报复心非常强，想要让更多的人尝尝被忘记的滋味，但这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了，你心中应该还是有关老师的，你的报复心暂时不会变得非常强烈。”
刘书杰不禁轻轻地拍了拍手：“真厉害啊。”
沈明汐又稍微思考了一下，即将进行的对话还有很多，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直接跳到最后直接结束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明知道一道题的结果，却还是要为了分数而写上很长的解题过程，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可让沈明汐没想到的是，他低估了刘书杰的脑力。
“你是想要利用我和关老师吧？”刘书杰低着头勾着唇角，抬起眼睛阴恻恻地盯着沈明汐。
沈明汐愣了愣，他没想到刘书杰会主动跳到这次对话本不该出现的环节里，以他的眼神来看，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再继续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了。
沈明汐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被夏语萌抢了过去，她嘴唇微微向上撅着，倔强地说道：“这个谈不上利用！我们都想找回记忆，都有一样的目的，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啊！”
沈明汐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这种状态的夏语萌实在单纯得有些可爱了，有种萌混过关的感觉。
刘书杰也对夏语萌这类型的女生毫无办法，他轻笑了一声：“是了，你们的关老师，在上高一的时候和夏语萌一模一样。”
沈明汐对比了一下现在的夏语萌和现在的关老师：“那就是说，关老师和以前的她发生了一些变化。”
“嗯，但她的变化都在正常范围内，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是个人就会变。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当时的睡眠质量非常不好，总是很困，偶尔不犯困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和现在成为老师的她很像。”
“那你觉得，她这是因为失去记忆而导致的吗？”夏语萌问道，“有些人失去记忆以后，就会慢慢展露本性。”
刘书杰摇了摇头：“与其是你说的这样，我更觉得她是因为不困了。”
夏语萌眯着眼睛，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完全想不明白了，要不然认真地想一想吧？
沈明汐看穿了夏语萌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这里，没有必要这样。”
夏语萌便懒洋洋地把手肘支在窗台上，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继续对话。
“关于那台机器，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