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艳阳高照,怎感觉是山雨欲来呢?
那声怒吼吓得我急忙松开梁颂歌的衣袖,突然发觉我跟他的姿势似乎有些暧昧呢!
梁颂歌倒是镇定得很,不紧不慢地松开我的手,转过身冲那个面色不佳的帝王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
云墨俊朗如月的容颜蒙了一层冷凛的寒意,目光淡漠地扫过梁颂歌,径自朝我走来。后面跟着的人尴尬地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巨大的压力如一座山挡在面前,我半垂着脑袋,眼角的余光瞥向保持着行礼姿势且笑容温和的梁颂歌,心中大快,活该呢!
“咳!”头顶传来一声轻咳,我仰起脸望着云墨,困惑不已,“皇上,兰贤妃怎么样了?”
面色不善的某人顿时皱紧眉头,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沉声道:“倒是让爱妃担心了,月儿她没事!”月儿?柳如月?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唤她,心像是被细针狠扎了,痛得我一阵颤抖,别开视线望见了站在门口的人,“如妃娘娘来啦,适才我让竹萱带皇子下去洗脸了,你过来坐会儿吧!”
门口的女子尴尬地捏着手中的绢帕,看了一眼满眼怒火的云墨,柔柔一笑,“不碍事,我在这儿等宸儿就好!”
云墨终于松开了手,转身盯着如妃,眸色软了些许,“如儿过来坐吧!”
如儿!我暗自咬紧牙关,生怕自己沉不住气跑开了,不对,想跑也跑不了啊,脚还扭伤的,动一下都难呢!
如妃有些受宠若惊,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躬身福礼,“多谢皇上!”
莹珠也跟着走过来,压下所有的困惑,小心伺候着。
“莹珠去沏茶!”我端庄地扬着笑容,既然聚到了我的浮幽望雪我自当尽尽主人之礼,不能怠慢了客人。
“是!”莹珠领了吩咐乖巧地下去了。
无人再开口说话,梁颂歌仍旧是那行礼的姿势,如妃小心谨慎地坐在石凳上,时不时看一眼背对着我的云墨。
“母妃!”小屁孩欢快的声音暂时打破了空气中的压抑,如妃忙将视线投向正撒腿往这边跑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如阳光破云而出,啧啧,还真是位绝色呢!“宸儿当心点,别摔着了!她起身急忙朝云轩宸走去。
“咦?父皇也来了!”
听到儿子提到自己,云墨收敛了面上的寒意,看着满脸笑容的孩子,眉眼间也忍不住攒出温柔的笑,咋一看还真像慈父呢!
“颂哥哥怎么了?”还是小孩子眼尖呐,一眼就看见姿势迥异的梁颂歌,脆脆地问出了口,梁颂歌偏着头冲云轩宸一笑又将视线移向云墨,这眼神交流做的真好!果然,小屁孩立即领会了其中深意,屁颠屁颠地跑到云墨跟前揪住他的衣摆,可爱的脸上闪满迷茫,“父皇,颂哥哥怎么啦?”
云墨弯下腰,抬手摸了摸小屁孩粉嘟嘟的脸蛋,和气地开口:“没事,父皇一时忘了!”复又看向梁颂歌,“梁太医免礼吧!”
“谢皇上!”
小屁孩从云墨的身边跑开,蹭到我跟前,见我的脚已经包扎完毕,眨巴了几下水灵灵的眼睛,“姐姐,颂哥哥的医术很高,你的脚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如妃变了脸色,云墨蹙了眉尖,“宸儿,这位是清妃娘娘,不能叫姐姐!”她忙将云轩宸拉开,满脸的不安。
“为什么不能叫姐姐?”云轩宸固执地追问道。
“宸儿!”云墨突然唤了一声,缓步走到石凳前坐下,招了招手,云轩宸会意地跑到他面前,云墨把他抱到腿上,颇有耐心地解释起来,“你的母妃是父皇的妃,清妃也是父皇的妃,比你大了一个辈分,所以不能叫姐姐,懂吗?”
小屁孩的目光流连在我和他母妃的身上,纠结了许久像是终于明白过来,嘴一撇,有些黯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云墨赞许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他放下,看向如妃,“带宸儿回去!”
“是,皇上!”如妃走过去牵住云轩宸,又向云墨施了一礼,“臣妾(儿臣)告退!”
云轩宸被如妃牵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后来我才想起来,他带走了我的笛子。
“梁太医先来为朕解释一下适才的事吧!”云墨气定神闲地把目光紧锁在我和梁颂歌的身上,嘴角略微上挑,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梁颂歌倒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面对如此强势的云墨端得是从容优雅,鞠身行礼,不疾不缓地开口:“正如皇上所见,臣在为娘娘诊脉!”
云墨眸光一凛,张了张口,终是将满腔的怒意转为平缓的询问,“哦,那爱卿可是诊出了什么?”
“昨日臣向皇上禀报的事确实无误!”
这句话宛若一场春雨浇熄了云墨的怒火,隽秀的眉宇间逝过温柔之色,“你先下去吧!”
适才还热闹的地儿如今又只剩下我跟他,哦,还有一直沉默地守在一边的竹萱,所以当莹珠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茶杯来却见只有两个正主儿时,无措地踌躇了两三秒,“娘娘,茶沏好了!”
“先搁在那儿吧!”我指了指石桌,继续悠闲地观看天际变化不断的云彩。
“你们先退下!”云墨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待见不到两个丫头的身影后才来到我跟前,笑了笑,暖若春风,“爱妃好像很喜欢宸儿!”
“宸儿很可爱,任谁见了也会喜欢!”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看出我喜欢那个小屁孩儿了,瞥见他的身影,怎觉得心里一团火熊熊地燃烧呢!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躺椅晃了晃,熟悉的香味扑入鼻孔,我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笑容玩味的男人,心颤了颤,这椅子够结实吗?要是坏了那得摔得多疼呀!
“朕都还未吃醋,雪儿怎的先生气了!”他含笑的声音带了点促狭的味道,侧躺在我身旁,乌黑莹亮的瞳孔淌出迷雾般的温柔。
躺椅不规则地晃动起来,我似乎听到了支架断裂的声音,惨了,我就知道这躺椅承受不起两个成人的重量!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