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璟只觉得胸前一凉,他皱眉勒紧缰绳,战马嘶鸣的声音随后响起,他停了下来。
公子璟依旧坐在战马上,不过黑色的外衫随风展开,那一条暗金色腰带还挂在鲁真那一把长剑上,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有点像土霸王调戏小媳妇儿。
大晋的士兵愣在原地,纷纷面色诡异的对视了一眼,愣是没人敢上前。
公子璟眉眼淡漠如画,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衣襟,第一次被人挑了腰带。
这个憋屈的感觉,除去小时候在琅琊王府被人套麻袋揍过一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憋屈。
鲁真后知后觉把长剑递过去,一本正经的开口:“抱歉,你的腰带太不结实。”
不太结实?
这可是上好蚕丝制作的腰带,母后专门给自己定做了这一套裳,害怕自己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
不过在战场他还没上,倒是抢先被一个罪奴挑了腰带。
公子璟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士兵,视线在她手里那一把其貌不扬的青铜长剑上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一边说:“罪奴营全部安置在那边,若是敢轻举妄动惹事,杀无赦。”
话音一落,他转身策马离开,黑色衣衫在夜色中飞舞,恍若鬼魅降临。
鲁真看了一眼长剑上的华丽腰带,这把剑杀了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砍腰带。
都怪剑太长,不好用。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鲁真转过头看着鲁二他们,淡定说:“走,进城。”
这次他们光明正大的走进去,马蹄声混乱带着某种节奏,一步步昂首挺胸的走进去,每个人面具下的脸都紧绷成一条线,比杀人还紧张。
这是十年前越河之战以来,他们第一次被迎接进去。
罪奴营,又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他们被安置在临时空出来的空地,连帐篷都没有,没有吃的、没有火。
不过一会儿,罪奴营的人纷纷熟练的安营扎寨,一会儿食物的香味儿传了很远。
乞丐蜷缩在角落,闻着不远处空地传来的香味儿,不停的吞咽口水,却没人敢上前去。
小乞丐看着那帮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眼巴巴的说:“好饿啊。”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微眯:“小石头如果有一天你活不下去了,就去罪奴营。”
“那样就会有救了吗?”
“不,如果不死在那里,你就会一直活着。”
在乱世,活着就是唯一的奢求。
小乞丐似懂非懂的看着那边,肚子的饥饿让他没办法思考这番话,他只知道那些黑色盔甲的士兵吃肉好香。
那群士兵正热火朝天的做饭,空闲下来的人就开始八卦了。
“鲁真,你真神,说带我们进城真的进来了。”
“你跟那个小白脸公子认识?我们怎么没有想到用小白脸来威胁,一看就是王公贵族。”
一时间鲁真的四周包围了好几个人,拉着她说话。
她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火堆,跳动的火焰映在她黑眸里,说:“因为你们没文化,太可怕。”
“鲁真你是在夸我不好惹吗?”
一个光头的汉子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