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陈铮没有说话,他只是说漏了嘴而已。
门阀秘辛如此,他一个外人能做的不多。
鲁真直接转身就离开的大帐,外面的冷风刺骨,让人变得清醒。
当残酷的选择到来那一刻,她要如何做?
原本她只是想要报仇而已,不想欠下任何东西。
鲁真那天站在岐山看着关外,一直看着鲜卑人的营帐,似要看出点什么。
夜色将至,火把点燃方寸之地。
鲁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啊。
刚刚这么一想,她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转过头看到鲁钱拿着吃食走过来,口水直接忍不住往外冒。
“拿着。”
鲁钱看到她没出息的模样,将手里的准备的肉递过去,他坐在一边看着关外:“你打算如何?”
现在局势突变,他们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鲜卑人发现被耍以后,会很快发动进攻。
一旦战争开始,这就是一场死战。
鲁真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手脚麻利的吃东西,像他们这种人对吃食有种莫名的执着。
半响,她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眸色微暗:“不知道。”
“呲,还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鲁真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冷硬的风吹过来像刀子一样,她翻过身躲在墙沿下,搓了搓脸颊。
在这么冷的天气站岗一晚,耳朵都要冻掉。
她随意靠在一边:“只能硬抗,还能如何?”
大战在即,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鲁肉也跟她一般坐在地上:“那个人你不救了?”
那个人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鲁真只觉得手上的油凝在一起,有些打滑,她用刀刮掉手上的油。
一边说:“他会活着。”
在这种情况谁去都会死,但换做王冕,她却潜意识的觉得他会好好活着。
他可是名满天下的智子!
鲁肉没有接话,他知道这个时候鲁真的话就像在说服她自己一样。
尽管王冕是才子又如何?
在敌人的刀剑下,依旧是不堪一击。
自古多少英雄少年,英年早逝。
可他没有说,他知道鲁真听了一定会生气。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鲁真一人在侥幸。
鲜卑人来得很快,大军集结在岐山外,一波一波的进攻。
鲁真那天亲自闯进大帐,单膝下跪领命:“愿为领头先锋。”
陈铮深深看了她好久,最终摇头拒绝她的请求。
如果人在他手里折了,那么他死了也不会瞑目。
鲁真被拒绝以后也没有纠缠,只是站在后方看着关外的厮杀,骨子里的血都在沸腾。
大雪弥漫天际,尸体一层又一层被掩盖。
鲁真在前锋溃败的时候,带领罪奴营的兄弟们冲了过去,他们就像一把尖刀,硬生生打破了鲜卑人的攻势。
战局僵持在了岐山关外。
威远大将军听闻鲁真带领人冲了过去,稳住了战局,一刻也坐不住的去了高高城墙上,看到那一群黑衣的士兵,血肉之躯拖住鲜卑人的步伐。
陈铮看不清哪个是她,可那么多的鲜卑人包围过去,仿佛下一秒那一群黑衣人就会被歼灭。
他的表情冷硬如刀:“派兵援助他们。”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