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之兄是打算不将她接回去?”
公子璟眼神一变:“你这样对她,未免不太好。”
“璟陵!”王冕重重放下茶盏,“这乃我王家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宽。”
凉亭气氛一窒,两人四目相对,恍若璀璨夜空蒙上乌云。
公子璟率先伸手给对面的人续上热茶,娓娓道来:“犹然记得在建康之时,冕之兄问孤可愿娶小十八,照顾她,想来在冕之兄心底孤并不是那等不值得信任之人。”
王冕的手缓缓收拢:他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反常,克制住心底的异样,淡然说:“然也,可她身体实不太好。”
公子璟想起昨日那纤细的手腕,如果换做鲁真的话,恐早就一个招式回过来。
他敛去眸地的神色:“听闻冕之兄将薛神医请出山,十八定然会安然无恙。”
昨天一夜调查,仅能查到王冕带着一名女子来到渝州,还请了薛老神医上门医治。
不过在渝州之前的一切,一点都查不出来。
公子璟呆了一个时辰,热茶都换了好几盏,两人厮杀了两局,正负平分。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没有任何顾忌,争锋相对的下棋。
颇有一番棋逢对手的感觉,公子璟站起来:“今日甚为痛快,他日定来讨教。”
“承让了,璟陵棋艺似往日更为精进许多。”
两个都有保留的人,今天才看透对方的实力。
王冕巴不得公子璟自己回建康,不要再来了,不过这种话不能说,憋得心口痛。
公子璟也是聪明人,什么都没有多问,但就是不肯轻易离开。
他知晓来日方长,慢慢来。
告辞以后,公子璟转身便走,他走在这雅致的庭院内,在分叉口的地方看了一眼后院方向。
他顿了顿,眼神晦暗不明,终是抬脚走了。
鲁真那个时候还在后院晒太阳,翻来覆去都晒了一次,非常匀称。
她靠在塌边看着小池子里的灵活的鱼儿,一条条翻着白肚皮甚是可爱,扭过头看着婢女:“不如今晚吃鱼罢。”
婢女脸色发青:“老神医说鱼是发物,不能食。”
她心情瞬间变得不太好,这也不能吃,那不能吃,究竟还让不让人活了。
鲁真心一横:“拿鱼竿来。”
“小姐,不能食。”
“不能吃,还不允许我钓吗?”
婢女妥协了,一会儿就拿过来了鱼竿跟鱼饵,由于是池子里面养着的鱼,一个个都非常的笨。
没多久的功夫,她就钓了好几条上来。
鲁真瞧着那一条条的鱼,忍不住叹息。
从一边走过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悠闲道:“这鱼甚好。”
鲁真听到这话,面不改色的踢了一脚的鱼篓,里面的鱼全部倒进了池子。
薛神医顿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一脸惋惜:“暴殄天物啊。”
反正也不能吃,她过过瘾也不准别人吃。
池子边就剩下两人坐着,都眼巴巴的看着池子里的鱼。
一个是不能吃,一个不准吃。
薛老神医摸了摸胡子,看着池子里蠢蠢的鱼儿:“药吃了?”
她撑着下巴:“嗯。”
“既然能运功,为什么不走?”
鲁真一动不动,睫毛挡住她如墨的眸色,片刻后她抬起头,幽幽道:“老头儿不是你说的运功我就会死,难道你诓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