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璟看着那边的人离开,回头注视着那一块墓碑,良久一动不动。
贴身侍卫月杀出现在一边:“公子,并未查到有任何可疑人员出没。”
其实最可疑的人就是刚刚出现的那个。
黑山是什么地方,鲁营的人个个儿都不是好惹的,谁会不长眼过来偷东西吃。
公子璟拿过手帕将墓碑上留下的油渍擦干净,目光沉沉:“去查冕之身边的小女郎究竟是何身份,在何处寻到的。”
原本一切都看似正常,可被他撞见了这么反常的一幕。
他不想怀疑都没有理由。
公子璟扔掉手里的帕子,眸色深冷莫测:那么冕之,你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
鲁真回到马车上后,直接将帷帽摘掉,她终是忍不住揭开窗帘,没有看到南边,却撞进一双细长幽深的眸。
她顿了顿:“有事?”
“刚才你做得很好。”
王冕骑在马上迎着春风,刚才那一幕,他几乎以为十八一定会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却让他意外了一些。
他疑惑开口:“你刚才的声音似乎不太一样。”
本来担心她开口就会露馅,显然公子璟也是如此打算,才会接二连三逼着她说话。
鲁真敛了敛神色,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是偷学来的口技讨生活,后来不曾想搏命也用得着。”
讨生活、搏命,王冕捕捉到两个关键词语,脸色渐渐变得不是很好看。
一句话,道出她早年离家的不易。
后来王冕似乎还想问什么,不过鲁真晕车又犯了,要死不活的躺在马车内哀嚎。
忍了一路,这才将人平安送进府邸。
王冕让薛神医过去给鲁真医治,听闻她是偷吃了油腻生冷之物,高冷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细眸扫过去:“可曾在吃食上亏待过你?”
竟然去偷吃摆在墓前的东西,这种事他听起来都觉得丢脸,更别说她还做了。
有辱斯文,有辱门风。
鲁真小脸惨白,哼哼唧唧说:“没有肉吃。”
再说了那本来就是给自己的,她吃理所应当啊。
王冕登时气得拂袖而去,推门的声音甚大,可见多么生气。
面对老头子的恨铁不成钢,鲁真厚着脸皮无动于衷,喝了一碗白粥后,昏昏欲睡躺在塌上。
一个人的时候,她敛去嬉笑不在乎的模样,眼神冷清如水。
原以为她不会在意,可总觉得有什么压着她的胸口,很闷很闷。
——
次日,公子璟亲自上门拜访。
王冕听闻他来了的时候,看着面前的棋局默了半响,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
无奈落了一子后,开口:“让他进来。”
公子璟一路顺畅过来,对于王冕熟视无睹的态度也不恼怒,他自顾自的在一边坐下:“冕之兄好雅致。”
他一点不见外,自己倒了一盏热茶,还拿起黑子在棋盘落下。
王冕细眸睨了睨,本来是好雅致,不过看到某人过来心情就不好了。
他干脆收回手,直接开口:“璟陵前来何事?建康恐还等着璟陵兄回去复命。”
“有我皇兄足矣,不急、不急。”
公子璟恍若没看到王冕眼底的不悦,不经意环视了一圈:“怎不见小十八?”
王冕捏茶盏的手紧了紧,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淡定开口:“小妹昨日归来身体抱恙,不能出来叙旧。”
“那是自然,左右孤回来遇上也是巧,正好一同与你们回建康。”
“不必。”
王冕从齿间透出两个字,随即喝了一口茶降火:“她身体未愈不能回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