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陵，她一个罪奴挡着五官容貌，你竟对她用情至此？”
公子璟眸色认真：“冕之，孤要美人唾手可得，可心悦之人只有一个。”
哈！
王冕仰头把凉掉的茶喝完，冷意一直浸润到心头，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没想到璟陵居然对她动心了！
在她还是一个小小罪奴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公子璟居然说对她心悦。
可他知道心悦是什么吗？
王冕捏着茶盏，清冷的眸透过一抹自嘲：“璟陵，你还记得小十八吗？”
这个名字，这个人，在他们之间何尝不是一个禁忌。
谁也没有提起，谁也没有遗忘。
公子璟垂下眼睑，没有多余的表情。
半响他才缓缓开口：“她还活着吗？”
公子璟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之间小十八被囚禁，然后病逝。
病逝这个借口，在世家大族之间时有发生。
公子璟并不是很相信，可他那个时候年纪也小，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只知道小十八离家出走，从此音信全无。
一个娇小漂亮的女娃娃，那样刚烈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怎么在乱世中生存？
“倘若我说她活着，你当如何？”
王冕语言忽然变得犀利，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这是在逼公子璟做一个选择。
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
那么能护着她的人，可能只有公子璟。
琅琊王府已经被她视为仇家，永远不可能再靠近她，所以唯一的突破点在公子璟这边。
“小十八当真还活着？冕之你何时有了她的消息？”
公子璟这个时候坐正了身体，认真看向对面的人，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找过，不过没有消息。
“前些时日去北大荒，不单单只是为了替祖母猎狐，也是为了寻她。”
王冕不动声色说出这句话，他就是想要试探公子璟究竟心底是什么意思。
对一个小罪奴，可以肆无忌惮喜欢。
可小十八是琅琊王家的贵女，喜欢会让人更加慎重。
因为公子璟能对小罪奴用手段，可对小十八就不能。
“她现在如何？”
公子璟有些焦急，毕竟也是放在心上的人，那时候他还不能经常出宫，很羡慕小十八混迹建康大街的模样。明明能给肆意长大的人儿，最终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璟陵，我知你对小十八不同，倘若她回来，小罪奴你如何处置？”
王冕没有回答公子璟的话，毕竟是同一个人，如果再说下去，也许会露馅儿。
“小十八是我挚友，她若有事我定全力相助。”
好一个全力相助！
王冕抬眸看着他，语气坚定：“若我要你娶她为正妻，你可愿？”
他的话掷地有声，沉沉压在公子璟心头。
公子璟知道王冕这是在要一个承诺，按照小十八的性格，年幼时能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怎会回琅琊王家？
他伸手抽出一支枯梅，脑子里只有小罪奴一袭朱红色晋裳站在梅花下的模样。
答案，已经有了。
他把枯梅放在桌面上：“冕之，即便我愿，小十八也不同意，她的性格你我都知道不是吗？”
小十八不愿意的事情，谁也不能逼迫她。
王冕看着桌面上的梅花，她的母亲洛姬最喜欢红梅，看来有的东西，尽管过了多年始终都没办法改变。
比如重鸣凤的死，她母亲自缢，背后令人作呕的真相。
在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