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囚车旁边,她直截了当的开口:“乌合木说你会暴露鲁肉的身份,现在黑山的南边有你的墓。”
“想让我闭嘴很简单,放了我。”
乎邪昊盯着她:“我知道你做得到,现在你可是公子璟最受宠的下属。”
话语带着明晃晃的暗讽,说她是公子璟的男宠。
她一直都知道这样的谣言是,因为自己身形娇小,公子对她很信任。
嫉妒的小人,从来都很多。
鲁真偏过头看着他:“我还是不习惯你现在的样子,有点怀念以前的鲁肉。”
乎邪昊冷笑:“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活成见不得光的老鼠,你要是想打感情牌,免了。”
半响没人说话。
鲁真看到不远处看守的士兵,虽然注视着她这边,也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她垂下眼睑,看着草地上成群的蚂蚁:“前年我才来罪奴营不久,有人看不惯我,设计让我陷入匈奴敌营包围,是你带着人来救我出去。”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能为我所用。”
乎邪昊背对着鲁真,头也没回,满脸胡茬狼狈不堪。
鲁真用长剑搓了搓蚂蚁,看到队伍变得散乱:“后来老百夫长死了,你跟鲁钱成了百夫长,也没人敢欺负我。那段时间,我真以为罪奴营会有不一样的将来。”
她也曾以为,鲁钱、鲁肉跟自己终究志同道合。
可她还是错了。
这就像当年一样,她错得离谱。
“鲁真,你别婆婆妈妈,究竟是何来意?”
“我想说。”
鲁真偏过头看着他:“杀死了乙营的何百夫长,你后悔吗?他救过你。”
呲,乎邪昊不屑转过头,吊儿郎当的看着天空:“有什么后悔的,他杀了这么多匈奴人,我跟你们从来都没有站在一起过。”
呵,鲁真拖着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她一步步靠近:“那我明白了。”
乎邪昊顿时眼底露出光亮,坐正身体靠过去,可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人勒住,一阵剧痛传来。
“啊!!!”
乎邪昊痛苦掐着脖子,口中鲜血不断冒出来,身体不断的痉挛着。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真的会对自己动手。
鲁真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长剑染着一抹红色,地上躺着一小块血肉。
她缓缓开口:“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能保密,可你不能死。”
那就只能割掉你的舌头,让你没办法说话。
鲜红色血刺痛她的眼睛,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长剑会沾染兄弟的血。
乎邪昊疼痛难忍的闭上眼睛,痛得泪水都流了出来,他趴在囚车放声哀嚎,除了痛还有别的复杂情绪在里面。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这一刻,乎邪昊十分痛恨这乱世,让每个人都身不由已。
如果世道太平,他遇到鲁真、鲁钱,还有老何他们,一定要痛饮个三天三夜,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赛马。
多么肆意、多么自由。
他这一生,最痛快的日子除了在母亲怀里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只有在罪奴营那段时间,他只是鲁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考虑尔虞我诈。
也许愧疚过,但他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