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邪昊知道从今天起,鲁真虽然没有杀死他,但以后,他跟罪奴营再也没有关系。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解脱,再也不用扮演鲁肉的角色。
可为何,他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早知道盼了这么多年,会是这样的结果,乎邪昊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继续。
在乱世,每个人都身不由已。
每个故事,都沾染着鲜血。
鲁真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拖着长剑缓缓靠近乌合木,吓得乌合木浑身发抖,他怎么忘记了鲁真是个怎样的人。
罪奴营不是个好混的地方,当初鲁真小个子出现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想要教训他,顺带凌辱他。
可最后都失败了。
鲁真虽然个子小,杀人从来没有手软过。
只要是招惹过她的人,最后都会死在她手里。
刷,长剑对着乌合木的脖子,冷冷道:“你敢乱说话,下次我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耐性。”
鲁真抽回自己的长剑,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兵。
他们没有出手,不过已经有人把这件事报上去了。
但她没有杀人,只是割了匈奴人舌头而已,只要不杀人,不会有人出手阻止。
鲁真最后顺畅的离开,去了小河边。
刚才的鲜血不小心沾染到她身上,长剑也脏了。
不过这个时候,小河边很热闹,全是打赤膊的汉子。
行军条件简陋,能有小河洗澡已经是够奢侈的事情,现在天气不算太冷。
乡野间,很快来了一群村民,有年轻的女郎、带孩子的妇女。
彼此交换了一些吃食东西,还有消息。
当然,一会儿就有士兵跟女郎一起消失在小树林。
乡野人口稀少,士兵对于女郎来说,会生下一个更加强大的后代。
这种露水姻缘,没人在乎,也没人理会。
鲁真叹了口气,好似找不到一个安静干净的地方可以洗一洗。
“鲁千户,公子让您过去。”
一个小厮站在她身后,态度很恭敬。
“带路。”
鲁真只好这样过去,谁叫自家殿下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不算她故意的了。
走了一段路,在另外一边居然还有一个池塘。
她径直走了过去,看到池塘里有一个白花花的人像鱼儿游来游去,光屁股蛋子白得反光,看着有点辣眼睛。
鲁真环视一圈,石头边放着木桌,旁边坐着一个仅着白衫的男人,衣襟随意敞开露出胸膛,长发随意披散在后背。
公子璟没有平时的优雅华贵,简单的白衫却流露出不羁的姿态。
没有丝竹管乐、美酒美人,他随意靠在石头上,却恍若身置一场盛大的宴会。
他冷眸上挑看着前方,素手执茶盏,翩翩公子遗世独立。
这个男人,越长大、越妖孽。
鲁真仅看了一眼,淡定收回自己的视线,走过去单膝跪下:“殿下。”
“来了,知道为何寻你来?”
“属下知道,为了防止乎邪昊说出不该说的话,我割了他舌头,不会死。”
公子璟伸出自己的手,偏过头看着安静的树林:“添茶。”
鲁真站起来给他倒茶,知道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哗啦一声,水里的齐珏上岸,随手拿过石头上的衣衫擦拭了一番,他一边套裤头,一边走过来:“好久没洗这么痛快了。”
鲁真看到齐珏打赤膊走过来,默默的站在一边,垂下眼睑。
不好好穿衣服的混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