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部的人不傻。”
王冕知晓慕容部的人很快会找上门来,他一个人的话不会害怕什么,可他身边还有小十八在。
所以他必须先要将小十八送走才行,没想到慕容部的人动作不慢。
“奶奶的。”
鲁真最终逃到了小径内,拖延了一会儿鲜卑人的铁骑,最终弃马逃走。
马匹的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她一路警惕的带着王冕往前走,顺手就把一边的荆棘树枝砍掉,给王冕开路。
被人保护着的姿态,一开始王冕其实有点不太适应。
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他这个兄长在前面开路的吗?
这辈子大概只有自己有这样的殊荣,能得到小十八这样的照顾。
这一趟,其实也值得了。
王冕走到最后拉住前面的人,他一身晋裳早已被划破,素冠有点歪斜,可他依旧眉眼淡定:“先等一下。”
“再等下去,鲜卑人就要来取你狗命了。”
鲁真有点生气,不过看到王冕这么狼狈的样子,最终没有继续走下去。
当真的较弱公子,连这点山路都走不得。
“慕容部不会要我的命。”
王冕倒是一点不讲究,直接坐在地上歇口气:“他们要找的人是你。”
“莫非慕容部的人已经知晓我们的计划?”
鲁真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结果,如果被鲜卑人知道的话,那么岐山之难,何时能解?
当真要十年前越河之战的悲剧重演吗?
她不想。
“按照现在的情况,慕容部基本上知晓我们在挑拨。”
王冕倒不是在意这个,他却看向了一边的小十八,黑夜中山路难走,一不小心就能跌倒爬不起来。
看了刚才他明明就看到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手起刀落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心惊。
他们家的小十八,长大了。
“你看甚?”
鲁真察觉到王冕打量的目光,不由得后背微微紧绷,难不成他察觉了什么?
不应该,他们已经十年未见,不会认出自己的。
“本公子觉得你像我的一个故人。”
话音刚落,咯噔一声鲁真捏紧手里的武器,胸腔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像谁?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在王冕面前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露馅儿。
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王冕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倒是看着她手里的武器:“本公子观你刚才砍柴姿势颇为标志,以前可是伙夫?”
砍柴的姿势标准?
鲁真晃了晃手里的武器,故意在王冕身前经过,结果对面的人一点不为所动,看着自己的目光透着纵容。
她想到纵容这个词语,顿时收回自己的目光。
千万不要以为王冕会对自己有什么别的看法,在他心中罪奴就是罪不可恕的存在。
她冷冷回答:“那是在战场上杀人练出来的,于我来说,杀一个人跟砍掉挡路的树枝,没有差别。”
对她来说都一样啊。
没什么不一样的,如果她不杀了那些人,那些人就会站在她的尸体上往上爬。
她淡定的一席话,让王冕久久无法言语。
他都知晓。
十年来,她要活下来多么的不容易。
王冕抬眸看着某个地方:“人来了。”
鲁真顿时浑身紧绷,跃上一边的树枝,果然看到了包围过来的鲜卑人。
原来刚才他们不是追不上来,而是准备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