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鲁真不屑勾了勾嘴角:“蠢货。”
就这点胆子,还敢来害人?
可下一秒,她喉头涌出一阵温热血腥气,歪过头吐出鲜血。
她体力不支的单膝跪在地上,捂着喘不过气来的胸口,果然老头子没有骗自己。
一旦用武的话,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还真他奶奶的是。
“来愣着做什么,杀了她啊。”
现在素瑟也不想羞辱她了,只想杀了她。
如果她不死,那么死的人就是自己。
家丁不敢上前,素瑟厉声尖叫:“她都要死了,你们害怕一个死人不成?”
这一说,家丁倒是看到鲁真吐血,脸色苍白。
有人上前过来,鲁真忽的站起来,翻身一跃用地上捡起来的瓦片,割断了家丁的喉咙。
鲜血洒了一地,家丁捂着喉咙,狰狞着蜷缩在地上打滚。
她声音像磨砂挤出来的一样:“还有谁?”
鲁真手上捏着碎瓦片,鲜血溅到她脸上,红得让人害怕。
这下没人敢上前了。
风吹来,似乎很冷。
她的白色衣衫被鲜血染红大半,一步步走出去,逼得四周的人四处溃逃。
鲁真踩出一个个的血脚印,朝着寿安堂走过去。
距离不远,可她觉得每一步呼吸,都像刀子在胸膛刮过。
疼痛席卷全身,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鲁真没想到动武的后果居然是这样,这次老头子果然没有诓自己,动手的后果就只有死。
她刚走进院子,听见一声悲怆急促的尖叫——太夫人殁了!
心弦断,大风乍起,金冠脱离她的长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庭院寂静。
她站在原地,宛如抽空灵魂的木偶,青丝四散如鬼魅扬起,像一双伸向天空的手,什么都抓不住。
回忆有多漫长,那些过往的悲伤、刻骨仇怨,纷纷席卷上心头。
好似那一盏藏了百年的酒,灼烧喉咙,身心都被焚烧了个干净。
鲁真站在诺大的院子,头一次想要拼命逃离这个地方。
高高的红墙宅院,错落的亭台楼榭,有时像一头吞没一切的巨兽,把那不堪的、不舍的痛恨的所有都抹去。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乌衣巷口夕阳斜,往事如风何人说?
等到鲁真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皆是拿着火把的下人,怒视汹汹的把她包围起来。
她抬头看到那个白衣翩翩的人走出来,忽然她上前了一步,却又停在原地。
王冕五官比往日更冷,眉眼疏冷盯着她:“祖母已经走了,你满意了?”
满意了?
鲁真踉跄了一下,她忽然露出一抹笑,声音淹没在夜色中:“我若真想动手,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疼痛丝丝缠绕她的心脏,慢慢收拢捏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仰头看着凉透的夜空,明明她给的就是救命的药,不可能会出事的。
鲁真吸了吸鼻子,将泪痕逼退:“我要见外祖母,让我见她。”
她不信,不信她老人家会死。
一定有别的原因,一定有。
“放肆!尔简直是魔鬼!”
王大夫人怒气冲冲走出来,现在她已经知道在柴房发生的经过,虽然愤怒素瑟那个丫头办事不利,可也着实后怕了一番。
那个丫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拿捏的对象,她一旦动手就能杀数人。
不能再留下这个祸害。
大夫人表情严厉:“来人,将毒杀太夫人的祸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