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
公子璟抬手拿过放着的热茶,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顿时茶香四溢。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旁的棋盘,随手出来:“可会?”
“属下不会。”
鲁真坐在公子璟对面摇头,她警惕的绷着身体,生怕公子璟会出其不意的开口。
生死一瞬间,她不能放松警惕。
公子璟也没有说什么,他自己摆出棋盘,修长的手指落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滴答、滴答,忽然窗外下起大雨,成线的雨宛若云雾,朦胧了远处的风景。
窗外是一方小池塘,潺潺流水从假山流出,水声越来越急。
房间很安静,熏香缭绕上升,缓慢散开。
公子璟似乎没有听到窗外的雨声,独自执子落下,一黑一白自己当自己的对手。
没一会儿,棋盘上落满一半棋子。
他似乎这才停下手,拿过绢布擦拭手指,视线落到对面,看到鲁真似乎看着外面在发呆。
现在一看,小罪奴的确是娇娇小小,安安静静的模样像一副画。
只可惜现在看不到她的样貌。
公子璟敛去眸地的异样,缓缓开口:“身体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回殿下,属下皮糙肉厚,休息几日即可无恙。”
公子璟拿过茶盏,看着她:“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鲁营那边孤帮你善后。”
“殿下!”
鲁真的心咯噔一声,她从塌上下来,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怎么,不愿?”
公子璟抿了一口茶,凉了,味道没有之前好。
他放下茶盏:“你可知隐瞒性别参军,罪行应当如何论处?”
“公子,属下逼不得已,当年从西北大荒逃出来,幸得鬼谷先生救助,后给属下指了一条路去罪奴营。”
“鲁真,鬼谷先生何故会让你一介女郎参军?休要框孤!”
鲁真的后背惊出一阵冷汗,她深呼一口气:“黑山素有收留孤儿的习俗,我因鬼谷先生才得以在黑山安身。”
“既已安身立命,何故加入罪奴营?”
“殿下,黑山不养闲人。”
鲁真抬眸认真看着他,语气迟缓,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有勇气说出口:“黑山的女人都是罪奴营的,属下不想。”
公子璟捏紧棋子,深眸仔细盯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这番话的真实性。
半响,他缓缓道:“孤会派人查清你说的话,若有半句不实,你可知后果?”
“属下不敢隐瞒。”
鲁真语气惶恐双手合十趴在地上,她垂眸看着地毯上的纹路,表情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她在赌,公子璟这样赤城的人,不屑跟她这类女郎计较。
并且她还是公子璟欣赏的手下。
只会同情她的遭遇,一如最开始一样。
“罢了,起来。”
公子璟果然没有计较,他垂眸看着鲁真:“既为女郎,为何不愿留在府邸?”
嘶,鲁真的心再次提起来,这公子璟怎么阴魂不散?
她还有事要做,怎么可能蜷缩在门阀高墙内?
倘若这样,她何故费尽心思离开,又卷土重来。
她低下头,语气黯然:“殿下,鲁真残缺之身,不配侍奉您,若被世人知晓,恐会玷污公子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