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噜，鲁真喝了一大口白粥：“在毒瘴林的时候，饿得我什么没吃过？白蚁都吃空了。”
王冕想到自己带人赶去毒瘴林的场景，不由得心一顿，他差点忘了现在她不是以前的小十八了。
“咳咳，就三天，到了渝州就改善伙食。”
王冕也觉得她一直食不果腹，是应该好好补一补，奈何现在她身体太弱，只能好好养着。
“你说的哦，到时候谁反悔谁就是大王八。”
鲁真摸了摸嘴巴，将碗推过去，非常干脆的开口：“没吃饱。”
见识过她的食量，王冕一点不意外的让人继续送粥过来。
一口气吃了三碗，她这才揉了揉肚子，哀怨道：“一肚子水，油都没有。”
活脱脱一副被虐待了的模样，小脸都蜡黄蜡黄。
王冕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明白刚才自己到的时候，为何萧元的脸色甚为难看。
他怎么忘记了，以前的小十八就是狗嫌人厌的存在。
若不是祖母捧在手心，早就被人揍了不知道多少次。
王冕从衣兜里拿出来一张手帕，里面似乎装着东西，他将手帕摊在她面前。
这是他路上换来的小食。
鲁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冕妥协，知道今天吃肉是没有希望了，她自然的拿过手帕里面的小食：“我手下的兄弟现在去哪儿了？”
“璟陵会好好安置他们，你无须担忧。”
听到公子璟的名字，鲁真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垂着眼睑：“他、如何？”
这三天，她听路过的游侠吟唱的歌谣，知道最后是公子璟带人过来将鲜卑、匈奴人包围打败。
她也知道威远大将军没能熬过去，去世了。
连同一起在毒瘴的人，包括自己都没能逃脱毒瘴的时疫。
“你想他如何？”
王冕注视着她：“他将你的骨灰带在身边，瞧着甚为伤心。”
鲁真顿时没了胃口，将面前剩下的小食全部收起来，放在自己的衣兜里。
她抬眸盯着面前的人：“时疫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王冕又补了一句：“可大将军熬不过去是真的，他伤得太重。”
伤太重吗？
鲁真想起陈铮在毒瘴中昏迷不醒，身前中了数刀，她都差点没能熬下去，更别说那个上了年纪的。
她艰难闭上眼，好似有什么忽然断裂开，伸手再也抓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摸了摸断指，忽然转过头剧烈咳嗽起来，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刮一样，痛得喘不过气来。
屋内灯光闪烁，她孱弱消瘦的身体弯成一张弓，疼痛席卷全身。
“十八？”
王冕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防止她倒在地上，细眸淬着火：“叫大夫，快！”
“公子，我们随行并无大夫。”
“那就去请，重金求。”
王冕头一次素来清冷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情，弯腰将鲁真扶起来：“暂且忍一忍。”
鲁真趴在桌面上，她强撑着咽下喉间的血腥气：“临终前，他有没有说什么？”
王冕细眸微眯：“你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
鲁真恍然回过神来，她忽然间想笑，这么多年她做的一切是一个笑话吗？
她揪住王冕的衣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好不容易追查到线索，到这里就断了。